鲍立仕听着自己兄长凄厉的嚎叫,不由得脸色发白,双腿更是忍不住的打颤了起来,开口哀求道:“知县大人,我们鲍家犯了什么罪过”
“哼。”任重远冷哼一声,拿起桌案上一张纸抖了抖,说道:“勾结白莲妖众祸乱渔港化名海贼劫取商船窝藏要犯伺机作乱甚至还有你这个堂堂典史却与匪盗里应外合,如今更有诬陷朝廷命官的罪过!”
“这些罪状都是你鲍家的嫡子鲍鸿亲手所书,你还要跟本县装什么糊涂?”任重远用惊堂木重重的一砸桌案,又捏起厚厚的一扎纸,冷声呵斥道:“这里还有十余名杂役所口述的鲍家平日里欺行霸市、为祸乡里的罪状。”
鲍立仕心中一冷这些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甚至除了勾结白莲教这件事以外,就连眼前的这位知县大人也是佯作不知。
这些罪名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他们鲍家被杀的人头滚滚了!
都是那个人那个京城来的米公子,今日知县对他的态度简直比见了亲爹更亲。
这米公子的身份绝不简单,可他如此大的背景,又何必跑到这小小的上海县来为难我鲍家呢?
短短时间里鲍立升已经掴的满口鲜血,看起来模样凄惨,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眼下唯一能够破局的机会,就是扭转知县大人的态度,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扭转知县大人的态度,唯有依靠官府抓人时候不在家中,此刻已经逃到了海上去的二哥了。
因为证据确凿,堂审持续并没有多久,更多的则像是一场做秀,当鲍立升被掴至彻底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自己和大哥二人便被重新押进了大牢。
刚进了大牢,就瞧见鲍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张青肿的脸上此刻满是期盼:“三叔,知县大人怎么说,咱们是不是还有机会”
“你这个孽畜!”鲍立仕想到了鲍鸿的那封认罪书,登时心头火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掴在鲍鸿的脸上。
“三叔!”鲍鸿被这一巴掌扇的眼泪直流,继而才惊诧的瞧见了被架在鲍立仕之后的自己的父亲,那满脸是血的惨状顿时让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喊道:“爹!您怎么伤成了这样!”
鲍立仕出了气,便闷不做声的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待押解他们的衙役走的远了,才冷眼瞥着鲍鸿道:“把你身上值钱的物事拿给我。”
“什么?”鲍鸿怔了怔,一张木然的脸上多了些神色,他原本就畏惧这位三叔,此刻又刚被掴了一巴掌,此刻有些紧张的问道:“什么值钱的物事?”
“财物。”鲍立仕深深的吁了口气,继而目光又瞥向躺在地上犹自在流着血的大哥,他眯了眯眼,叹息道:“把你爹的那翡翠扳指也取下来给我。”
“可”鲍鸿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三叔那冷漠瘆人的目光止住了,旋即便默不作声的伸手取下了父亲拇指上那翠绿的扳指,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挪步到了鲍立仕的身前。
瞧着鲍鸿这一幅畏畏缩缩的样子,鲍立仕却愈发厌恶起来,这小子平日里做些什么事情,自己这个一县典史岂能不知?
甚至去岁他将人推下二楼摔死,也是自己给他遮掩下来的!
自己一心想要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至今尚无子嗣,而二哥更是因为早些年受了暗伤有隐疾,如今整个鲍家竟然只有眼前这鲍鸿一个不成器的后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