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高举着剑,一下刺破了自己的手腕。血,鲜红的血,一滴滴润红了温子寻那早已苍白如雪的唇。
原来,要解那巫障的毒,只要人血就行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守在温子寻的床边,未阖眼。
我看了看近旁的云枫,他腕上衣裳那白纱布本如冬日里的雪,可是,鲜红浸染后却成了血泊,又如红花艳阳,那样刺眼。
对付过巫障的他,早已筋疲力尽,可他到底还是用自己的鲜血救回了温子寻的命。而此时,他亦撑着一副虚弱至极的身子在这儿守着温子寻,应对温子寻任何不正常的反应。
“谢谢。”我知道他没有睡着,便轻轻道了一句。
苗疆的夜里十分寒冷,一阵凉风从窗缝吹入,呼啸之声那样沉重。
“你如此待他,为哪般呢?直到老死那一天,他永远不会知道你,他从来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你的付出。”风声倾入阁楼,敲打到木墙上,回旋,卷走室内些许暖意。风声过往,室内又是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我想,你已了解我的身份。你该知道,这是我的使命。或许他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能记住他便好。你知道吗?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来不曾体会过我使命的意义,甚至我不曾明白我存在的意义。他的山、他的水、他的笔墨、他的纸砚、他的琴声早已融入我的脑海——不,或许应该说,我早已融入他的山、他的水、他的笔墨、他的纸砚、他的琴声……我想,我终于有一点儿明白她想要我经历与体会的是什么了……”
“成仙,真是你所想要的吗?”他闭合的双眼蓦然张开,如窗外清亮皎洁的明月。
“或许吧……因为你不是,所以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妖的感受。”
我的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细一听,是军队集合!
士兵行走时身上那副铁制甲胄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罗衣获得皇上准许,孤身上路将父亲寻回京都,苗疆不该有中原士兵!为我们此行护航的,只有后来加入的云枫所带着的一众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