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拔下来显得不近人情,延龄便欣然受下了,再看向那水里的影子,发觉这支银色云纹月牙发簪是她刚在路边的小摊上看到的,只是觉得好看就多瞧了几眼,倒没想过要买,因为她向来更喜戴步摇。
没想到伍逸还挺会观察人的。
“你送这个给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定情之物。”延龄打趣道,对着河镜调整了一下发簪的位置,果真只会拿刀枪的男子对头饰佩戴是一窍不通的。
“我知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不如把我当兄长,当这是我送给妹子的小物件,不用太在意。”伍逸见人潮随着花车远去,起身又道:“快到正午了,我带你去一间食馆用午膳。”
太过殷勤的举动让延龄总觉得不踏实,“你今日为何要带我出来玩,只是休沐闲来无事吗?”
伍逸直言道:“除了那几日围猎,你来将军府后就没有出去过,我怕你闷坏了。”
在延龄看来,这样的男子,若以书上所描绘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绝对是体贴心细的好相公,是值得托付之人。
但为何刚有一瞬,脑子里却蹦出另一副面孔,另一幅身影出来对比,还使得左边胸口又出现了上次的异样感觉。
延龄用手捂上,重重吐了几口气。
这动作让伍逸眼中现出欣喜之色,他随即问道:“你怎么了?”
延龄摇头,面上有些茫然,“只是胸口微恙,许是天热闷的。”
“嗯,那快些去可以乘凉的地方。”
伍逸心下暗暗思忖,待凝心生脉,覆之血肉,她便可回到那幽幽长河,从此无忧,只是那樱桃花树下再无光脚丫头,再无旁观之人。
沧海桑田,回到最初,你我重新认识可好?
若你的心会因我而生,是因我而生,那此后天上地下,三界内外决不相负。
伍逸带她来的是一间极具异域风情的高楼客栈,坐落于城西最边缘,在国都内竟还有自己的一塘湖水,光是水域都占去了数十亩,水中立一座露天莲台,其上有胡姬献舞配以箜篌琴音,撞击着周围环绕的石壁建筑,阵阵回音,空灵悦耳。
矮栏配蒲团,延龄下巴枕臂弯搭在栏上,从胡姬身上转过视线,是因小二送了一盘摆得甚是精美的果物来,盘子边缘围了一圈的细柄红果让她眼前一亮,瞬间扬了笑问道:“雪青跟你说的?”
伍逸点头,“这间店能吃到很多他境之物,不比贡品等级差,你若喜欢,以我的月俸还是可以时常来的。”
延龄不理会他话里的调侃之词,迫不及待拿起一颗就往嘴里塞。
嗯……味道没有想象中的惊艳,但是确如雪青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