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本王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伍逸猛地弹回座位,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般举足无措,神色慌乱。他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杯遮住自己的愁颜赧色,还溅了许多茶水出来,湿了袖。
延龄始才发觉伍逸刚将要做的是什么,不过幸好被人打断了。此前她认为伍逸身上所散的气息应与自己同源,认为靠近他亦不会不适。
然伍逸刚才的举动却让延龄莫名反感,不是像畏惧齐容与的玄火晶那种只能远离的感觉,而是即便不用远离也不想接触的排斥。
她先是看向仍杵在慌神中的伍逸,见他不打算搭话,延龄才转而去看撩开厚重珠帘进来了的不速之客,淡淡的语气中带了些怒意:“即便是容王殿下,也应让人先通传一声。”
齐容与呵呵干笑两声:“这里的雅间外帘都用一样的,我这不是多喝了两杯,就走错地方了,真是的,外面也不派个仆人守着,不然本王哪会这般冒失扰了尔等好事,呵呵呵——你们继续,继续,本王的桌在隔壁,先回嗝——回避了。”
说完又打了个酒嗝,转身要出去。
却悄悄在袖下掐着法诀,指尖弹出将伍逸手中那满满的一杯茶全数倒在了身上,不仅湿透了衣衫还染色大片茶色,他今日穿的是白衫,污得甚是明显。
伍逸好不容易将思绪稳了下来,谁知一个不留神遭了齐容与的‘暗算’,不知这人闹这一出又是打的什么算盘,但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总不好若无其事继续呆下去,当然也不能用清洁法术,便只得对延龄无奈道:“失礼了,今日我们就先回府罢,下次我再带你来。”
那反感排斥他的感觉未尽消除,延龄此刻只想远离伍逸自己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换身衣衫免得着凉,桌上这些和台上那些可都是花了钱的,不吃不看浪费了,路我认得,晚些时候我自个儿回去。”
“可……”
见延龄偏过头不再理会他,伍逸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无礼之举,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他怅然起身又道:“我会派人来接你,别玩太晚。”
走出珠帘,越过屏风撞着齐容与还赖在门口,伍逸冷哼一笑:“尊主真是童心未泯,风趣幽默。”
齐容与装傻充楞,故作醉意斜坐在长椅上,朝伍逸招手道:“将军莫急着走呀,来陪本王喝上一盅。”
伍逸斜眼一瞥,长袖一甩,溅了几滴茶渍在齐容与的面上,转身大步离去。
垮在长椅里的身子随即慢悠悠直了起来,他抬手拭去面上和眼睫上的水渍,起身走入珠帘,不是他自己的那间,而是刚出来的那间。
延龄不看来人,仍侧坐于蒲团,伏身在栏上继续观摩着水中莲台上的舞姬,以为是伍逸又折回来,语气有些不悦道:“不会太晚,你就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然应她话的却不是伍逸。
“他要轻薄你,你为何不躲?”
齐容与的质问劈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