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阮无痕不甚在意的看了眼红了大片的左手臂,按住了不安分的颤动的落情,心中颇为遗憾。
打不过,凭他一个杀不了这玩意儿。
两人之间的差距鸿沟一样横在了他们之间,拉开了天地的距离,叫阮无痕望尘莫及。
“大概再有个百年,你或许能及过我,”妖王摇摇头,猫哭耗子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惋惜,“可惜你并不懂得藏拙的道理,你锋芒毕露了。我若是你,定会离这逍遥宗远远的,隐姓埋名,等到我实力足矣倾覆仇家,才会寻上门去。”
他这一番话深沉有理,自觉苦口婆心,转眼一瞅,那位步入天灵境不久的修真新秀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满脸“你说什么玩意儿呢”的疑惑。
妖王噎了一下,忽然有种鸡同鸭讲的挫败感。
他怒极反笑:“莫非你到如今仍觉得,你能胜我?”
阮无痕谦虚道:“不敢。区区不才晚了阁下三百年出生,这修为上的硬伤,在下今日就算血溅三尺,也是赢不了阁下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转眼间由七月暖阳化作了霜秋寒露,“一开始我便说过了,赢不了你,但杀你够了。”
话音刚落,一道剑影悄无声息的偷到了妖王身侧,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袭上了他的心脉,在刺开他胸腔的前一瞬,被他靠着本能险险的躲开了。
这人一击不中,便施施然的翻了个身,轻盈的落在了一块巨而陡的尖石上。
还不算完,另一道蕴着磅礴杀意的剑气冲卷而来,以破竹之势,锐不可当的斩了过去。
这一下躲不开了。
妖王只好用修罗硬生生抗下了这雷霆一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在了一起。
而拿剑的这人剑眉星目,与那立在尖石上的蓝衣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正是幽湖君与青溪君。
二人身上无一例外的重伤了数处,皆是被妖王所伤。
妖王被迫接下幽湖君这一剑,手中修罗发出不堪重负的争鸣。
这是怎么回事?
妖王心中隐隐起了几分猜测,直到姗姗来迟的笑念潮抚揽竹扇,对着阮无痕抱怨道:“无痕,师长们在这儿呢,哪用的着你一个小辈出手?快给我看看,伤着了吧?”
笑念潮此刻绝称不上是端庄,连向来被他精心护理的及腰墨发,也早就被血糊住了,狼狈的不能看。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也能谈笑风生,半是戏谑半是杀意的看向妖王:“不过想必妖王殿下早就做好觉悟了吧?”
阮无痕早在出秘境的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前去逍遥宗踢馆子的人是妖王。
所以即便他回宗心切,万分挂念,也生生的忍耐住了。他师父某种程度上做的的确不错,他一个天灵境,放在妖王面前并不够看,回去了也只是给师父他们添麻烦。
于是他开始力尽所能,他将所有没有战斗力的弟子藏在了山下,莫鲤化作原形,顺着河道潜入了逍遥宗,并探听到了笑念潮和那个小弟子的对话。
墨子卿有本事自保,他绕过一切入侵的妖修,把半死不活的晓言君拉了起来,带进了剑阁。
笑念潮及时改回了本命谱,原本奄奄一息的青溪君与幽湖君都匀回了一口气,钢筋铁骨似的站了起来。
一环不差。
“所以奉劝您一句,单纯的暴力并不可取,”阮无痕诚恳道,“有空还是多动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