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柳夫人皱了皱眉,面露不悦。
“无妨!让她接着说。”柳老爷冷笑一声,“且听听我们的女儿还有什么‘高见’!”
“爹爹,想必您婚前已有心仪的女子,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迎娶娘亲进门。”柳如烟越说越不像话,“娘亲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便再无所出。除此之外,您挑不出娘亲任何错处,即便想一纸休书赶她回娘家,也无从下手。您厌弃她,于是迎娶妾室冷落她,放纵你那嚣张跋扈的妾室欺辱她。”
柳老爷静静地听着,不做任何表态,只是这脸色愈发难看。
“爹爹,您倒是可以三妻四妾不显孤独,娘亲呢?”柳如烟不知哪来的勇气,腹中的话不吐不快,“她只能独守空房暗自落泪。就连我这个女儿,也不受您喜爱,常常遭逢白眼。您恨我不是个男儿身,是不是?如今……我已经命不久矣,若我即刻死了,娘亲该怎么办?”
“啪!”
“放肆!”柳夫人双眼通红,身子微微发抖。巴掌虽落在柳如烟的脸上,却也痛在她的心里,“烟儿!你太不像话了!跟你爹爹道歉!”
柳老爷端坐如常,反开口劝慰:“烟儿病中胡言乱语,夫人又何必当真?不必介怀。”
柳如烟捂着发烫的脸颊,一向温婉的柳夫人,竟动怒打了她,着实令她又吃惊又委屈,眼泪不自觉滴落。
“哟!这一家三口唱的什么戏啊?”就在这时,柳老爷的妾室萧彩莲走进饭厅,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如烟啊,看来那冯郎中的话不能尽信,小娘瞧着你现在的模样,可比那下地的耕牛还要健壮。”
然,没人搭理她。
柳老爷安抚好柳夫人的情绪,叹一口气:“如烟,你说来说去,不过是找借口不愿嫁人。其他的事,爹爹都能依着你,唯独此事,你不可任性妄为。”
“嫁人嫁人!爹爹倒不如自己嫁过去!”柳如烟一边默默流泪一边起身,“反正我不嫁!除非……”
她咬咬牙:“除非我死了!”言罢,转身就要离开。
“可不就是快死了么。”萧彩莲这话不轻不重,恰好被擦身而过的柳如烟听在耳里,却又不至于被柳夫人柳老爷听了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柳如烟止步,怒目圆瞪。
“老爷~您看如烟……”萧彩莲装作一脸受惊的样子,三两步躲到柳老爷身后,“她如今是愈发不把妾身看做长辈了。也不知是谁教的!”
这话有意无意指向柳夫人。
“你别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柳如烟依旧瞪着她,“我是谁教的?自然是爹爹教的。子不教父之过,这话你没听过么?”
柳如烟对那萧彩莲实在没有半点好感,话语间连尊称也省了,只用“你”字代替。
“老爷!都是您给惯的。”萧彩莲见这丫头牙尖嘴利,丝毫不给自己留颜面,气上心头,“您看看她,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这要传出去,还不知别人怎么议论呢!”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