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阿满和石头与小姐走岔了吧！”夏荷接着说，“他们出门后不久便折返，说是路口遇到官兵巡查，被赶了回来。”

“如此便是了。”柳如烟瞬了瞬目，心下对柳老爷有些愧疚，“倒是我误会爹爹了……”

她轻声叹了口气，挥挥手吩咐夏荷：“忙你的去吧！”

“是，小姐！”夏荷俯身拾起面盆，正欲离开，却又被柳如烟叫住——

“等等！”柳如烟眼珠一转，凑到夏荷耳边，低语几声，“你马上出门，替我办件事……”

“小姐，这……”夏荷面露难色。

“按我说的做。”柳如烟接过夏荷手中的面盆，催促道，“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夏荷遂点点头，不敢耽搁，小跑着离开。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转身折回，准备重新打一盆水。

“小姐！”却被匆匆赶来的李管家叫下，拦住去路，见她手拿面盆，皱了皱眉，“这些粗活重活，尽管让下人们做。若让老爷夫人瞧见……”

“又该责罚伯伯了是吧？”柳如烟叹一口气，将面盆递过去，“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嘛！爹爹娘亲遇事只会责罚你们，却从不问缘由，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惹的祸，责罚你们未免太不讲道理。”

“小姐若真有心，以后且少惹些祸端，下人们便少受些责罚。”李管家半垂眼帘，语气很轻，话却不轻，听得柳如烟心生愧疚，半晌没有吱声。

“伯伯。”良久之后，柳如烟这才开口问，“我娘睡醒了吗？我想去看她，跟她说说话。”

听了柳如烟的这句话，李管家看她的目光顿时柔和许多，温言道：“夫人适才已经起了。”

柳如烟点头道：“我去了！”

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来，频频回顾，斟酌着怎么开口。

“小姐放心去陪夫人罢！”李管家明白柳如烟的心思，“我这就差人给那公子洗漱更衣。”

“有劳伯伯！”柳如烟闻言展开笑颜，口中哼着小区，蹦蹦跳跳地去找柳夫人。

李管家见此情形却微微蹙眉，摇摇头叹息一声，心中微觉不妥。

柳如烟蹦跳着来到前厅，还未进门便听着里面传来萧彩莲的咒骂声，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很是刺耳。她皱一皱眉，想起柳老爷的嘱咐，于是压住怒火，脸上挂起笑容跨进门。

柳老爷柳夫人端坐在堂，面上不动声色，任萧彩莲如何胡闹，也丝毫不气不恼。

饶是如此，萧彩莲非但没有平复情绪，反倒更加生气，抄起手边的瓷瓶，朝门口掷去，瓷瓶贴着柳如烟的耳边飞过，砸在门框上，“啪”一声，碎了满地。

柳如烟面不改色，看也没看萧彩莲一眼，走上前福了福：“爹爹，娘亲，女儿给你们请安了。”

身后传来萧彩莲歇斯底里的怒吼：“柳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好东西！偌大的宅院，竟没有我容身之处！老爷……此番您帮着秦如霜那个贱人，遣妾身回娘家受辱，日后定会后悔！妾身才是真的爱您敬您，秦如霜何曾拿正眼瞧过您！这么些年，她心里始终装着别人，不过是为享荣华富贵而利用您罢了！这些您都心知肚明，为何……为何偏要纵容她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