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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灵药相赠

朦胧中,夏樊觉得自己踏入了一处洞府别院,这里云雾缭绕,鸟语花香,流水潺潺,时不时地传来人们的笑声。夏樊朝着笑声的方向走,却发现那群人衣着暴露,面带魅色,女的长发似火,男的肤如冰晶。他们周身的灵气暗沉,运转方向与仙界之人完全相反。夏樊心中一惊,连忙想远离他们,却被其中一人发现。“什么人?竟敢以元神进入蓬莱境,该说你是太自信,还是太小瞧人呢?”夏樊正转身逃走,听到他说蓬莱,却有些走不动了。很想弄清楚这蓬莱境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人间的话本子说蓬莱是仙境,但夏樊读完了仙界八十一史,却没找到一个地方叫蓬莱。眼前的人说这里就是,让她觉得不能错失这大好机会。

于是她停下脚步,回头恭敬地向那说话的人鞠了躬:“小仙不才,梦游至此,唐突之处,请贵府包涵。”那说话的男子走了出来,墨绿劲装随步翻飞,他身形修长,紧致的衣服衬托出完美的线条,墨绿色的眼球如宝石般璀璨,闪耀着深海般流动的光彩。他的眼神柔和,似乎不用一言一语就能让人沉迷其中。“呵呵,刚才不是想逃跑吗,这会儿怎么又开始搭话了?”他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夏樊,却见她不为所动,神色如常,男子一时有些诧异。夏樊看了他一会儿,刚才初见时心神荡漾,失去自我的感觉渐渐消失。“小仙早就听说蓬莱仙境是传奇之地,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机缘巧合,虽是误入,但也斗胆想了解一二。”男子不言语,他身边的红发女却“哈哈哈”大笑三声,“韬滁,你竟然也尝到了无法操控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像我的琴音一样美妙?”她这声问话像是在嘲讽男子,却在话音刚落时,拿出一把金色箜篌,双手如孔雀开屏般展开,优雅抚琴。夏樊大惊,连忙施法抵挡。她虽元神出窍,却也能调动周身灵力,勉强做出一层薄薄的护体仙罩。那琴音怔忪,似万马奔腾,似千军搏杀,又似百鸟振翅。一曲奏完,夏樊丝毫无伤,只是略有汗珠渗出。那女子十分意外,叹息一声。“看来你今日要兑现诺言了。韬滁,将那物件拿出来吧。”那女子半跪在他面前,双手聚过头顶。

韬滁心有不甘,却缓缓落泪,他变出玉杯,接住泪水,从眉心引出一股血来,和在泪水中,将这杯血泪洒在女人手中。只见血泪落在她手中后,徐徐飘起,并未流向地面,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操控着这团血泪,用灵力催动,不一会儿,这滴血泪凝固成了一颗晶莹的紫晶。“收下吧,梨女,它可以帮你救出囚徒。八荒**,天罡地斗,任何囚笼都拦不住它。只要让被困之人吞下,他就能恢复自由。”红发女子说完,便将这颗紫晶递给夏樊。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没有接住,而是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叫我梨女?”韬滁对红发女说:“我们等了这么久,梨女不应该是这副稚嫩模样,这是她的孩子或者族人吧。”

红发女点了点头说:“梨女是第一个可以不受韬滁控制,不受我琴音影响的仙人,她见我们因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在人间作乱,没有追究,而是为我们寻了一处仙境,命名蓬莱,此地适合我族修炼,没过多久,我们悟得空间之法和炼药之力,便不再作恶,而是用这种能力造福族人,振兴全族,并定期向仙界纳贡。一万年前,她来我族求援,说需要一种可以助人脱困的灵药,但我们需要时间。她便与我们约在梨花绽放之时。可惜她并没赴约,我们在此等候,期间有很多人前来,也像你一样想了解蓬莱,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抵御韬滁和我的琴音。既然你和梨女如此相似,我便擅自叫你梨女了。”她说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夏樊内心泛起滔天巨浪,激动地握住红发女的手说:“你们见过的梨女,叫什么名字?”韬滁说:“小心,先把紫晶拿好了我再告诉你。”夏樊连忙抓过紫晶,塞到衣袖中,期待地看着韬滁。“她自称凌波仙子,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名。”听到这里,夏樊久久没有说话。她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静止了。韬滁见状,连忙用灵气护住她的元神,这时的她就像易碎的瓷娃娃,元神飘忽不定,似乎马上要裂开。红发女立刻浮空而坐,拨琴稳固夏樊的元神。不多时,夏樊才缓缓张嘴,声音嘶哑地说:“她有没有说要救谁?”韬滁说:“好像是要救她的徒弟。怎么,你跟她很熟悉?听到她的消息如此激动。”夏樊点了点头,眼中闪着莹莹的泪光:“我只记得她是我母亲,有人跟我说,我的记忆有些混乱缺失,她不是我母亲,而是我师傅。我想知道真相,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谢谢你们还记得对她的承诺。”红发女和韬滁点了点头说:“我们在此间心愿已了,不便久留,梨女待我们恩重如山,他日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来我蓬莱一避。这是入门信物,你滴血于其上,他人便无法使用了。”说罢,也不等夏樊反应,便划破她的手指按在一颗小玉葫芦上。这葫芦吸血认主后充满灵气,自动长出一条丝线,飞到夏樊的脖子上,这样一来,夏樊只得生生咽下拒绝的话。红发女和韬滁笑着冲她挥了挥手,她便被一阵强光照耀,眼睛一闭,再一睁开,她就回到了涵秋院。她立刻起身,环顾四周,又摸了摸脖子,胸前的玉葫芦仿佛有意识般向她的手靠近。夏樊摸着这宝物,鼻子一酸。她吸了吸鼻子,起身出去透气。谁知她一开门,就看见炎真等在门口,“总算舍得出来了,赶紧去汇盈堂修习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夏樊一脸疑问:“你怎么在这里?是九里仙官让你来的吗?”炎真没有回头,淡淡地说:“是啊,还不是为了你好,上次闻人倩的事,即使不是你的问题,已经让别人对你议论纷纷了。要是再迟到,又会被大家指指点点。”夏樊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说了声谢谢。炎真则叹了口气,情绪有些莫名地低落。

他们走到汇盈堂门口,便起风了,树叶簌簌摇摆,汇盈堂的绢帘被吹的飞舞起来,屋里的景象若隐若现。众人来到门口,只见九里仙官已经在堂内等候了。“炎真、甘支跟着碧落仙师整理材料,”九里仙官边说边带着他们走到仙师面前,“萧深、涂星跟着希恩仙师收取灵石,丁杭、闻人倩跟着马怜仙师审核材料,百里游、穆初丹跟着赵译仙师分发交流文书,夏樊、阡陌临跟着扶兰仙师,拓印交流文书。”一圈走完,小仙们都坐下忙碌起来。九里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笑了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汇盈堂。夏樊看着扶兰仙师流利地在大印章底部排好出生年月、出生地界、姓名,目的学院和编号的字块,在两张绢纸上印下,一张留存,一张放在信封里包起来。她做完这些动作,对夏樊二人说:“看明白了吗?”二人点点头,扶兰仙师没有解释,直接将一摞材料、一摞绢纸放在桌子上,又拿来一个大印章,对他们说:“照着做两个,我看看。”夏樊从一摞材料里抽出一张,根据上面的出生年月、出生地界、姓名,目的学院和编号排好了印章,在绢纸上印好,交给扶兰仙师。仙师接过来看了看,对她说:“不错,悟性很好,但印章要再小心些,不要歪了,颜色要均匀,不要太浅,日期姓名不能错,否则就是废纸一张,如果你没严格检查就交给其他仙人用,会对国子监的名声产生影响。”夏樊点了点头,仙师又如此这般地指点了阡陌临。“今天上午你们的任务就是完成面前这些材料,你们做完,给我看下,没问题就可以走了。”扶兰仙师用手点了点刚才她放在这里的一摞材料,然后走到了另一张桌子前忙起来。

夏樊连忙跟阡陌临说:“这些材料是干什么用的?”阡陌临有些意外,“你没打听说过吗?这里是发放仙徒交流文书的地方,每年仙界都会有一些仙徒去其他五界顶尖的学院交流学习,必须有本界发放的交流文书才能成行。如果没有文书,就是私自越界,轻者流放,重者剥夺修为,甚至魂飞魄散。”夏樊挠了挠下巴说:“喔,难怪这绢纸看起来像通关文书。”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她心想,去其他五界交流学习都要文书,要是去玩岂不是更要经过许可了。还好没被守卫发现,看来师父和师兄是为我好。

她一边想着,一边排着字块,没有核实就印了下去,她心中有些不安,再一看,编号错了。她心中十分紧张,但还是立刻起身去找扶兰仙师,仙师看着她印错的绢纸说:“这绢纸十分贵重,每一张都相当于好几百灵石,念在你第一次接触,业务不熟练,给你3次犯错的机会,如果出错超过三次,就别怪我上报九里了。”扶兰将纸还给她,和蔼地说着犀利的话。夏樊有些懊悔,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集中精力,之后每次盖章之前都仔细地检查,涂印泥也十分谨慎。阡陌临看着她如履薄冰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夏樊头也不抬地说:“当然,我可不想被九里仙官惩罚。”一想到九里仙官对闻人倩的责罚,她就有些后怕。夏樊集中精力,紧绷全身坐在桌边操作着,不一会儿就感到背疼。她将大印章放在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再拿起来时,发现有一张绢纸被印章沁上了油泥。“唉,这张纸也废了。”夏樊敲了敲自己的头,连忙拿起大印章,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将印章包裹起来放好。将脏掉的绢纸折起放好,才拿出新的材料,依样调节印章上的字块。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完成了一摞材料,他们将绢纸交给扶兰,她细细检查,不一会儿就说:“阡陌临全部合格,没有错误。夏樊刚才报告了2个错误,损坏绢纸一张,我重新检查了一下,改完后没有问题。总的来说,这次任务你们完成的很好,可以走了。”夏樊和阡陌临向扶兰行礼,然后一起向外走去。“阡陌临,你真厉害!”夏樊不禁赞叹道。他笑了笑说:“我正好对文书这些东西比较敏感,比较喜欢,从小就盼着能有一张交流文书,所以干起来格外顺手。跟你这个厉害的队友一起,我不能每次都拖你后腿吧。”他说完拍了拍夏樊的肩膀,笑着走出了汇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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