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修习一转眼便过去了,夏樊只想快点见到越百川,交完货便能探听下新的消息了。九里仙官宣布修习结束时,夏樊几乎立刻御剑飞走了,九里仙官面露疑惑,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夏樊将200只暗器如数交给了越百川,他大概扫了一眼,便说:“质量上乘,还提前完成了,不错。我也会尽快将灵石付给你,说吧,还想知道什么消息?”夏樊本想问问是否还有其他人监视她,却忽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根据这段时间的来往,她觉得越师这个人还是可信的,应该问一问他。于是她试探着说:“不知越师您有没有听说过凌波仙子铭若?”越百川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收起了扇子,他缓缓说,“虽然听说过,但这些事情属于天庭上下不愿提起的往事,虽说凌波仙子平叛有功,但她却在一些事的处理上给天帝带来了麻烦,所以也没人敢主动提起她。你想问她的事?”夏樊见越师没有问她为什么要问铭若的事,于是便低头说:“烦请告知一二。”他打量着夏樊,一下一下用扇子敲击着手心,似乎在思考什么。“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她似乎是为了救一个人,让天帝十分震怒,差点免了她的仙籍,幸好她将功抵过,最后虽然救下了想救的人,却身死魂灭。可惜,可惜啊。我可以帮你暗中留意,但时间会长一些。”夏樊听完感到情绪涌动,似乎无法张口说话,她只好点了点头,快速离开了东司库,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涵秋院。
夏樊思绪翻飞,她回想了天帝、尹硕、越百川等人说的话,母亲是为了救历夏,将功折罪才离世的,他间接害死了母亲。真有些不想看见历夏,可是这是母亲的愿望,我,应该救他出来的吧。她抚摸着桌上的图纸,试图转移注意力。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另外两件暗器的原料必须去其他各界搜罗。于是她整理好心情和行装,从殷墟来到人界,上次下凡,师尊不让去,这回在天宫修习,师门鞭长莫及,况且是给越师办事,他对此没有意见,就更名正言顺了,这样想着,夏樊心情好多了,她摸了摸腰牌,感觉底气满满。夏樊换了身男装,变了变发型,顺便将容貌也变了一下,隐去一身仙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降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京城。
有了上次的经验,夏樊格外注意周围,虽说是替越师办事,但还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于是她提高了警惕,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特别,如果看到有人疾走,便提前避开。她在闹市区转着,想来这兵器铺子在闹市区肯定会有一些。于是她边走边看,没多久就发现一家铁匠铺,她走进铺子,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立刻警惕地打量着她:“敢问这位客人是要买兵器吗?”夏樊点了点头,我是想买做兵器的原料,你们这里有吗?男人挑了挑眉说:“我们这里只卖兵器,不卖原料。走吧、走吧。”夏樊被轰了出来。她还想说什么,可是那人怒目而视,似乎夏樊再敢上前一步,就要动手。于是她只好退了出去,夏樊十分生气,但却告诫自己,不要挑事引人注目,这个地方是异界,没有熟人,惹了事也不好平。等等,熟人,夏樊灵机一闪,心想,历夏以前是皇子,那这人界的江山还是历家的吗?她本想去皇宫看看,却想起话本子里说皇宫戒备森严,不好混进去。于是她走到酒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这里人多嘴杂,想知道什么消息,只要有耐心就行。
夏樊点了一杯清酒,边喝边等着,果然听见大家议论权贵的八卦,虽然不是直接提到皇族,却有不少皇亲国戚的传言。当今陛下仍然姓历,却不擅朝政,太后已故,大权落在皇后手中。最近,皇帝正在搜罗全国上下的能工巧匠,制作特殊的金银首饰给皇后庆祝生日。夏樊一听这个消息,眼前一亮,我也可以给皇后打造首饰,做的好说不定可以要些特别的赏赐。她便先在街边买了一个包裹袋,从袖中掏出东西塞在包裹袋里,免得别人起疑。然后她便去街市上寻找招募令,按照招募令上的地址去府衙门口找主事,只见主事穿着紫袍,坐在一张檀木方桌前,细细地看着书,“干什么的?”旁边的助手见夏樊上前,便拦住她问。“大人您好,小人是一个工匠,听说这里招募匠人打造金银首饰,所以前来应征。”主事一听,看了助手一眼,他便退到一旁。“你能做什么样式的首饰?”主事放下书问道。夏樊连忙从怀中掏出香乾袋,从中拿出准备好的顶簪、步摇和耳坠,每拿出一件,主事便长高一尺,最后干脆站起来走到夏樊面前说:“你这首饰样式很别致,成色看起来也不错,先在我这里登记下,明天自然会有人跟你联系。”夏樊连忙走上前,从香乾袋里掏出一个玉佩说:“大人,小人本是在家中经营首饰生意,和他们想法不和,所以出走,家里人正在四处找我,不愿意让我另立门户,我怕他们来寻我,您给通融一下,看看上面能不能今天定下,如果看不上我的手艺,我就得立刻离开这里。您看看这上好的和田玉,拜托了。”她快速将和田玉塞进主事手中,然后鞠了一躬,主事摩挲着,又看了看她,于是点了点头说:“那你在这儿等会。”他转身向府衙里走去。
夏樊等了半个时辰,主事终于从府衙里出来了:“恭喜你,我们大人说了,你这做工样式实在罕见,今天晚上你过来帮我们打造首饰吧,现在先跟我进来登记一下。”夏樊心中一喜,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多谢主事大人。”夏樊谢过主事后,便跟着他进入了府衙。没走多久就到了侧殿的一处厢房。主事打开门,里面立刻有人起身迎接。“这位是向大人,你在他这里登记完,然后去后院的工匠所,找秦大人。老向,你负责带他去找秦大人,就告诉他,这是庄大人点名确定的工匠,可别怠慢了。”他说完便往府衙门口走去,向大人对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便招呼夏樊过来登记。“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夏樊说:“回大人,小人姓夏,夏天的夏,名樊,樊篱的樊。”向大人又问:“户籍何处?家住何处?年方几何?是否识字?”夏樊又一一回答了,登记完后,他便毫不迟疑地带夏樊去了后院的工匠所。刚到工匠所门口,就见到一缁衣男子,他立刻叫住对方:“秦大人,这是庄大人点名确定的工匠,让你好好待他。”男子看了夏樊一眼,有些轻蔑地说:“知道了,您先忙吧,我来带他。”夏樊立刻有些不安,不知道这秦大人会怎样考验她。“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夏樊说:“回大人,小人名叫夏樊。”秦大人听完便往屋里走,夏樊连忙跟上。“你运气不错,既然是庄大人指名的匠人,定然有些能力,喏,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器具和原矿,还有给我演示一下吧。”
夏樊听完他的话,松了一口气,答应道:“是,大人请稍等。”她并未问对方有什么要求,既然是演示,当然是要拿出自己的绝活和擅长的东西,才能让形势对自己有利。夏樊拿起镊子夹住几个宝珠,然后将宝珠包边,又用剪子将多余的金属线剪掉,最后将金托底加热,把宝珠嵌在上面,整体完成后,又用锉子打磨了一下边角,防止刮伤人。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节奏合适,毫不迟疑,操作也十分准确,不一会儿功夫便做出了三件饰品,夏樊将它们由大到小一字排开,转身对秦大人说:“请大人过目。”秦大人捋了捋胡子,缓缓走上前来,拿起其中一个细细察看,然后又用力抖动了几下,这饰品也并未出现宝珠脱落的问题。他又稍加用力掰了掰簪子,但簪子的尾部只是略有移位,并未断开。他对此结果十分满意,但却不想让夏樊知道,于是便说:“功夫尚可,当然也是因为我们这里的材料尚佳,如果材料不好,你做出来的东西,未必有现在这种品相。”夏樊听完,也点点头说:“大人明鉴,官家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品相过硬的,正是因为如此,百姓才会争相效仿。”秦大人见“他”如此说,便也放下心来,幸好这工匠不是个狷狂自大之人。
“跟我进来吧,这些册子是我们确定好要打造的首饰,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或者图样,也可以呈上来。但现在需要先把这一批完成。目前招来的工匠加上你只有5人,要在七日内完成这些首饰,任务会有点紧张。书封上画了红圈的是已经确定好材料的,你就不用再看了,从没有红圈的书中挑一本,然后告诉我需要什么材料。你们休息的卧房就在这间屋子后面,上个月招的4个工匠应该已经在那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如果有问题,便告诉门口值守的李三。”秦大人说完便背着手走出了工匠所。夏樊目送着他离开,这时她才看见门口有个值守的人。秦大人走后,李三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说:“你小子运气不错,要好好珍惜这次飞黄腾达的机会啊。”夏樊冲他抱拳说:“多谢兄弟吉言,鄙人告退。”
夏樊立刻转过身在刚才的案几上挑出一本册子,这上面镯、钗、项圈、戒指一应俱全,夏樊见这一本里没有什么比较难的图样,于是便从旁边拿出笔墨,标注上需要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