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羽眼光瞬间如淬出毒一般,射向狸奴。
狸奴面上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眼中却也闪过一道寒光,心道这盛三公子倒是将养了好一身的戾气,若不是自己有鬼侍纹里蕴藏的公子的贵气加持,怕是早被他的畏惧之力震慑伤身了。
两人对视片刻,盛水羽终是收回目光,他愤然地甩了甩手,只觉自己如吞入了苍蝇般难受,说不出的气苦。
跟那个人抢,他怎么可能抢得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作罢。
前方上首处的襄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突然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众人的视线立刻都汇聚到他身上。
襄玉迈步朝阿稻走去。
见襄玉朝自己越来越近,强大的贵气越来越浓郁,但这股气息,不是厅内贵人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寒颤之感,也非盛水羽血腥凛厉的杀戮之意……
是温润如炙河中消融的冰泉,宁和若自己初醒时置身的稻田,未有丝毫的侵略性,只有绵浅徐至的无声安抚。
阿稻稳住心神,待襄玉走近,恭敬跪地叩首:“谢公子此前赐予奴一庇佑之福,奴一直未能当面道谢,惶恐不安至今,得幸今日再承公子救命之恩,奴感激不尽,愿为公子鞍前马后,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阿稻一席话说得既有分寸,又妥帖十足,故意泄露自己与襄玉此前已结下主奴缘分,还昭示自己决心跟随襄玉的意愿。
顺便,借着襄玉的名,甩了盛水羽一个脸子,让他吃个哑巴亏,再气再怒也不能多言。
果不其然,盛水羽此时气得已面色铁青。
对于阿稻所言,襄玉一副理所当然受之的模样,他的视线从一旁盛水羽瞬变的面色上淡淡滑过,最后停在阿稻身上。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祭主,等时机成熟之时,你便以身祭阵,助我襄族解除世咒。”襄玉口吐清冷幽雅之声,徐徐道。
襄玉的一言惊起四座,贵人们个个皆如被雷劈中一般,呆呆地看着襄玉和阿稻二人。
襄玉一惯的慵懒尾音,轻扫过阿稻心间,有些发痒。
等等……祭主?以身祭阵?
阿稻脑子一嗡,一时反应不过来。
襄玉半晌等不到阿稻的回应,便懒懒地用眼尾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木讷,整个人如同神游一般,俨然正在发愣。
襄玉眼中晕开一层捉摸不透的思虑之色,略一沉思,又开口道:“成为我的祭品,你可甘愿?”
此话一出,珞元之、大皇子、盛水羽等人,皆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俨然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神情。
对襄玉略有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生来便是这胤安最尊贵之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门阀世家还是皇亲国戚,在他眼中皆若蝼蚁,他何时会在意别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