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及笄礼鬼的声音自半空再次传来:“赋雪公子当年借走我的雾濯,未按时归还,那些身中一月预死咒的人和鬼怪,权且算作他违约的代价吧。gereay”
末了又加上一句:“当然了,这个代价,也包括你。”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力道强劲的风,自林间穿梭而过,迅速走远,踪迹杳然。
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掉!
阿稻心里升腾起这个强烈的念头。
这是她第一次受公子之命做一件事,决不能失败!
离预死咒发作还剩十二日,若此时放走及笄礼鬼,再要找到他夺回舞姬,时间恐怕根本来不及!
阿稻念头一定,瞬间飞身朝风过留痕之处追去。
身后的老鬼不得不扛起因还未完全克服怕鬼之症而有些腿软的秦霜,紧跟阿稻而去。
半空之中,阿稻紧闭双眼,屏气凝神,五感汇聚一处,感知及笄礼鬼的鬼气流动方向。
“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否一试……”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带着些许迟疑的微弱声音。
阿稻睁开眼,扭头看向与自己并行的老鬼肩头处,刚好对上秦霜那双干净的眸子。
阿稻应道:“什么法子?”
“我们或许可以试着把它逼到湖中,这样就能根据水波的流动,清晰看到他逃走的方向,然后我们再设法将其捉住。”秦霜建议道。
老鬼:“此法不可行,且不说及笄礼鬼身体无实形,根本捉不住他,就说他这两千六百多年的年岁,相当的老奸巨猾,你这等伎俩,在他眼里实属拙劣,他定能立马识破。”
阿稻却道:“秦霜之法,或许可行,若是阴谋,他自然会立马识破,可若是阳谋呢?”
老鬼和秦霜皆是一怔。
“若是阳谋,就算他识破了,也依然会前往。”阿稻又道。
说完此话,她立马停下,朝前方大声喊道:“我想与你立下一赌,若你赢了,便可得到一滴我的始祖之血!”
前方急速流动的空气蓦地停滞下来。
老鬼和秦霜皆是吃惊地看向阿稻。
老鬼想要出声阻止,却被阿稻一个眼神制止。
阿稻又道:“人鬼两界皆知,喝过始祖之血的鬼怪,能彻底消除对人类的畏惧,这笔买卖于你而言很划算,如何?”
半晌,及笄礼鬼应道:“若我输了呢?”
上钩了!
阿稻嘴角一勾,回道:“把舞姬还与我。”
沉默一瞬,那头又问:“如何赌?”
“你我潜入湖泊之中,先抓住对方的那个人,便算作赢家。”
及笄礼鬼大笑起来:“你这是在跟我玩阳谋啊。”
“所以,你接受还是拒绝?”
思索片刻,及笄礼回道:“有如此一个正当的理由能喝到始祖之血,又不用得罪你身后的赋雪……哦,不,如今应该叫玉公子了,何乐而不为?”
前方空气又涌动起来,少顷,不远处的湖面上溅出一阵水花。
及笄礼鬼已入湖中。
阿稻飞身而上,“噗通”一声,也一头扎进湖里。
此时阳光初升,湖水偏寒,阿稻身子刚没进去,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瞬间灌入体内。
这是一种久违而熟悉的感觉,阿稻的意识不由地有些涣散,她忆起此前在雾城兰铃谷中的炙河里摸鱼的那段日子。
雾城四季皆冬,比起炙河中若千年玄冰般的极冻之水,这一方湖泊里的水实在是不足挂齿。
一道凌厉的杀气突然朝身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