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月篱之所以会发狂,是因为她误吃了自己的祭主襄赋雪么?”
一旁的老鬼诧异道:“月篱大人不是因为她在及笄礼上被血祭才会发狂么?”
阿稻:“她是祭品,被血祭天经地义,她怎会因此事发狂?”
老鬼眼神一黯:“始祖大人,或许你不知,月篱大人直到被血祭时,才知晓自己是襄族的祭品……”
阿稻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鬼。
老鬼接着道:“在那之前,月篱大人一直是以赋雪公子鬼侍的身份存在着的,而且她一直爱慕着自己的主人赋雪公子,所以当被赋雪公子突然送上祭台,她才会……”
阿稻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莫非,襄族是以行及笄礼为幌子,将月篱骗上祭台的?”
“不错,”及笄礼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月篱的及笄礼,我在现场。”
“他们提前将及笄礼现场布置成万字阵和血祭祭阵,待赋雪公子执篱落簪行完簪礼后,先开启万字阵制服月篱,后开启祭阵将其血祭。”
阿稻脑中,若隐若现地闪过自己曾看到的有关月篱和赋雪公子的零碎画面。
似有一
条隐线,逐渐将这些画面串起来,恍然间,有一种拨开迷雾见月明的清晰感。
但这其中,却又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劲。
“就算襄族将月篱骗上祭台,但这定不是公子的本意。”阿稻又道。
及笄礼鬼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若不是他,月篱如何会被轻易捉拿住用来血祭?她可是继承了始祖厉鬼之血、不怕人类、法力强大的鬼怪!”
及笄礼口气中添了几分不耐:“罢了,这些人鬼俗事着实扰人,我本逍遥自在,若不是为了雾濯,才懒得跟你们攀扯这些,你我之赌算我输了,那舞姬便归还给你罢,日后莫要再来烦我。”
说完,及笄礼分身所化的三件物什处飞出一道黑光,一个舞姬蓦地自黑光处显出身形,从半空而降。
舞姬发丝凌乱,形容十分狼狈地摔倒在湖岸的草坪上,身上依旧穿着当日在荀府跳凤鸣祈福舞时所穿戴的彩衣。
秦霜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将其接住,那舞姬双眼紧闭,明显陷入昏厥。
阿稻也施法将及笄礼鬼的三个分身身上的字令之术逐一解除。
转瞬之间,三脚青铜香炉、翠色发簪和水青色瓷釉酒杯便消失不见。
一阵疾风自阿稻三人跟前掠过,及笄礼鬼已迅速远去。
阿稻三人带着昏迷不醒的舞姬,找到一处荫凉之地,打算稍作休息后,便出发返回胤安。
此时已近仲夏,天气逐渐燥热起来,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冠枝叶,投洒在人的肌肤上,生出灼热之感。
阿稻伸手抹了把脖子后的热汗,心里盘算着回程的时间。
如今还剩十一日,有脚力第二快的老鬼相助,不出意外的话,赶回胤安只需五日,时间完全来得及。
她心下微松。
老鬼走过来,朝阿稻恭敬躬身,一脸欣喜道:“恭喜始祖大人驭字之术进阶。”
阿稻起身,回礼笑道:“这还得多亏了长老一路帮衬。”
听到阿稻对他唤以长老的揶揄称呼,老鬼无奈地一笑。
他看了看阿稻,却有些欲言又止。
阿稻看在眼里。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