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为荀韵柳这份无望的感情,着实感到不值。
荀玉瑟不得不将兰草的来历告知三皇子,三皇子听完后,沉默了一阵后,才道:“这株兰草既已被我在多年前送出,如今便没有收回之理,另则,现在我若贸然收下,恐会招致流言蜚语。”
荀玉瑟想反驳,三皇子却继续道:“盛三少夫人若是不想要了,扔了便是。”
顿了下,三皇子又道:“盛府上最近发生的家宅事,我也略有耳闻,荀二小姐这时前来,实为不妥,还请速速离开才好。”
三皇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口气十分生疏冷淡,说到最后,竟还赶起人来。
听他一言,像是在谈论一个与他毫无太多瓜葛之人,仿佛他此前与荀韵柳数番私下见面之事都不曾发生一般。
荀玉瑟怎么也没料到三皇子竟是这个反应。
他过去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总是带着和煦笑意的单纯少年。
可此刻,荀玉瑟竟觉得从未看透过他。
他身形挺拔,乍眼看去,不自觉间竟已隐隐流露出一股王者气派。
一件石青色锦服穿在身上,显得他清秀儒雅的面容越发俊朗,先前周身因从早到晚浸身于花草之间,而散发出的泥土青草气味,也已被龙涎香取代。
“娶了胤安第一贵女,果然派头就是不一样了。”荀玉瑟讥讽一句后,将手中的兰草直接扔在地上。
她转身,飒气十足地上了马车,猛地盖上车帏帘,对马车夫大声道:“走!”
马车飞快驶离,朝远处而去。
被摔在地上的兰草,恹成一团,没有半点鲜活的生机,本就已枯萎凋败的几片叶子此刻越发显得单薄,有枯黄之态。
站在不远处的顾咏走过来,他看了眼三皇子脚边的兰草,几步走到门口处,朝守在门内的小厮吩咐道:“把门前收拾下。”
门内传出应答声,随即就有一名小厮出来。
小厮走到兰草跟前,小心一瞥,颇有些顾忌地抬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这……”
三皇子没动静,他也不敢动。
三皇子的视线在兰草上停了许久,他清澈见底的双眸微动,淡淡道:“扫走吧。”
那小厮连忙应道:“是。”
三皇子随即朝马车走去,顾咏跟上。
临上马车前,三皇子问道:“襄府现下如何了?”
“已经平息了。”顾咏回道。
他边说边帮三皇子掀开马车帏帘,迎他上马车:“殿下,咱们真的要插手那件事吗?”
三皇子在马车上坐稳,拿起车内一旁矮几上的一朵已干枯只剩枝干的花束,缓缓道:“寒族都动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动的。”
车帘降下来,马车开始启程,车外顾咏的声音继续传进来:“那寒韬对襄族心生嫌隙已久,玉公子是何等聪明之人,定早已知晓,我们跟寒族暗中结盟,他却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早已做好了将寒族分离出去的打算,这也算是我们侥幸之下得一助力,可若是我们还要动……”
“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再多言,你只需继续派人去搜集消息,但凡有任何一点跟世咒有关的,都尽数禀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