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咏愕然:“殿下您现在要出门?”
“我要亲自去处理此事,绝不能让叔父复活!”
不光是从私念,还有从大局上考虑,襄玉的复活对他都是百害无一利,他一定要亲自前往才能放心。
“是。”顾咏当即告退,立马去准备。
三皇子在小厮的掌灯引路下,回了卧房,他走几去,就看到卧房里灯亮着,寒棠梨显然已经醒了。
三皇子脚步一顿,前方引路的小厮也慢下步子来。
三皇子特地将自己紧绷的神情松缓下来,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寒棠梨只着一件桃红绣芙蓉亵衣,她整个人坐在床对面的一张榻上,双腿蜷缩着,上面披着一张锦缎薄被。
天气已比如盛夏时那般炎热,临近半夜的时候,会有些泛凉,三皇子走进去的时候,寒棠梨正将搭在双腿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
站在长榻旁,正挑灯的一名婢女率先看到三皇子,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朝三皇子的方向躬身行礼。
寒棠梨这也才注意到三皇子,她刚要下榻起身,三皇子快一步走到榻前,伸手将她拦住:“大半夜的,把你吵醒了吧?”
寒棠梨轻轻摇了摇头,笑容温雅中带着几分妩媚的风韵:“还没到子时,算不得半夜。”
三皇子一听“子时”二字,笑容却出现片刻的凝滞。
“怎么了,殿下?”寒棠梨不解地看着三皇子道,“是妾身说错什么了吗?”
寒棠梨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忐忑和刻意的讨好,三皇子看在眼里。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至少讨好这种神情不曾出现过。
直到襄玉死去后,她身上才发生了此种微妙的变化。
寒棠梨嫁给他后,对襄玉一直余情未了,这件事三皇子从第一天起就知晓,但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毕竟他娶寒棠梨,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身后的寒族势力。
他对她,也谈不上喜欢。
他们二人相敬如宾,彼此互不戳穿,一直相安无事,一路下来,小日子过得倒也算平顺。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寒棠梨并不知晓他对月篱的感情,以及他对月篱势在必得的基础之上。
但今晚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敢肯定寒棠梨是否已经知晓了。
“殿下,夜深了,妾身伺候您歇息吧。”寒棠梨从榻上站起身,走到三皇子面前,笑着道。
她目光盈盈,带着些许期待之意,三皇子目光却一虚,不由移了开去。
寒棠梨准备去褪下三皇子外衫的手在半空蓦地一顿,她的双拳迅速握紧成团,面上依然带着笑,暗自却是在努力隐忍着。
三皇子何曾这般心思轻易外露,定是那月篱,惹得他丢了平日里无懈可击的稳重。
寒棠梨想到这里,握住双拳的力度越发大起来。
“今晚你先睡,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三皇子眼神避开她,绕过她身侧,朝屏风后的更衣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