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只觉周围气温骤降,似乎要将我们之间的空气冻结成冰。
我不以为意地偏过头,保持着闭着双目的神态,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装睡。
此时的我,早已在心中快刀斩乱麻地将二人划分好了界限,将我们之间的利害关系、是非过往,明码标价地算了个清楚——
他欠我两条命,理应通过别的方式还给我。何况我还不用他悉数奉还,只要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即可——
等我找到了住处,学会了生火做饭,自会与他一刀两断。
我欠它的,早已还清,而它欠我的,也不用再还,所有是非恩怨,在我离开山洞后,一笔勾销。
在下这个决定之前,我以为自己会因放不下曾经相依为命的情义而犹豫难断,但没想到,我竟能如此冷酷决绝,毫不犹豫。
是我本就冷血无情,还是因为一无所有的自己,已因这置之死地的绝望,强大到不再害怕任何失去。
不知这其中是否有赌气的意味存在,但我已懒得为这一个微妙难解的情绪继续浪费脑细胞。
“夜晚寒气重,你……还是盖上被子睡吧……”不知过了多久,兔熊缓缓开口,它的话语,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没事。我不怕冷。”一动不动地,我冷淡地回应道,末了,又疏离地补充一句,“以前,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鸠占鹊巢,对不起。”
“有鱼……”兔熊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半晌,继续道,“你不必这样……和我在一起,本来就很危险,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情理可原。”
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心中有鬼的人不是他而是我?算了,懒得搭理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夜,前所未有的静谧。因为闭着双眸,我不自觉地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