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生的事,陆续浮上脑海:
“而且,你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吗?”她低下头,意犹未尽地将我望着。
“什么?!”
“哎呀,这个,让人怎么说得出口嘛!”她抬起袖子,羞赧一笑,道,“昨晚凌风选择和我住在一起,就是为了做那种事的~~”
冷哼一声,凌风不再理会我,而是转身走向了身后的火蕊,柔声道:
“亲爱的,今天晚上我们俩住一间。”
啊,他们,他们竟然……
胸口如一道惊雷炸响,炸得我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凌风,你其实,一点儿都没有喜欢过我。
一直以来,不过是我,胡搅蛮缠罢了。
自嘲一笑,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凌风,是我错了。
我不该爱上你。
我要去找兔熊,永远永远地,离开你。
放下手中的书,我逃也似的跑下了楼。
有鱼,忘了他吧,他都与别的女人,做了那种事。
有鱼,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人烟,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兔熊!只有它是真正在乎你、关心你的人!
有鱼,忘了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要走向哪里。
感觉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颠沛飘摇,不知该飘向何处。
这初秋的夜,明显比夏日凉了许多,那空气似浸了冷水,渗进人的肌肤,让我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
这条路,为何这么长,仿佛没有尽头。
它,通向哪里呢?
脚步越发沉重,望着未知的远方,我蓦然发觉,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有家不能回,而是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家。
这种漂泊无依的感觉,最是**蚀骨。
想着,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多希望,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直到天明,这样,就不用去考虑到哪里过夜,就不用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个无家可归茕茕孑立的人,就不会因停歇而被寒冷和寂寞吞噬。
今日才知,夜竟然会如此难捱。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眼前出现了一片草场,草垛高高低低地铺展着,像平野尽头连绵不绝的小山包。
月光下,草垛的轮廓清晰可辨,只一眼我便认出那是用栗的秸秆堆出来的。
和山村里一样,每逢秋收,人们都会把收割剩下的五谷秸秆捆绑起来,或喂养牲畜,或充柴添薪,而堆放那些秸秆的地方,便是这草场。
将一捆捆的秸秆罗列起来,片刻功夫,一个简易而温暖的草窝便搭成了。
钻进草窝,感受着从干燥柔软的秸秆上透出的丝丝暖意,只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
其实这里要比山洞暖和许多,山洞是断石为壁,一到夜晚,石壁寒气透骨,若是没有一床被褥和毛绒绒的小东西,恐怕很难熬过。
小东西……
思及此,一股思念浮上心头。
可是,我对它的思念竟如此淡薄,如清晨一缕薄薄的雾,似乎轻轻一扫便会消失不见。
仿佛,它从未离开过。
可是,它明明已经失踪了很久。
疑惑地摇了摇头,一点橘黄闯进视野。
此时我才发觉,数丈之外,竟有一间古朴的木屋,它孑然一身,孤独地立于这原野之上,与草场正好隔着一片树林。
这木屋竟与我同病相怜。
那一点橘黄正是从那间屋子的窗子里透出的灯光。
我现在,应该是在城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