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被这一击打得一愣,我则被吓得直接屏住了呼吸:
无相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锦衣男子竟敢当着其他人的面打他,不怕挨他一顿暴揍吗?
正惊恐,无相却习以为常似的地揉了揉脑袋,把酒坛放回桌子,笑道:“不必担忧,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下,老夫助她一臂之力罢了。”
“你总这么说,可做出的事又总是超乎寻常,你的决定偏离了我的计划,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了!”锦衣男子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道,身体前倾,像只蓄势待发的弓箭,语气却恭敬有礼。
“那两只鸡呢?”心惊之余,为了避免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我忙道,同时冲锦衣男子使了个“别冲动”的眼色。
收到暗示的锦衣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也没有继续质问,他收回身,打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起来:
“人心叵测,世事诡变,如今能活着跟师尊下一盘棋,已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若有所感地叹息一声,无相端起酒坛,猛灌了两口:
“这世上有一种像时间一样,让人所有的努力与计谋尘埃落定的东西,叫做天、地、人,又可称之为天意。世事多变,且牵一发可动全身,天意如此,你又能如何?况且,老夫觉得,过分的保护,反而是伤害。你应该相信她,她早已不是那个被冰封在山洞里,靠你无微不至的保护才能活下去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
闻言,我茅塞顿开,大声道:
“你们说的,是我吗?!”
“不是!”二人转过头,不约而同又不容置喙地大吼。
“……”耳朵差点被这吼声震飞的我,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什么?
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我无奈扶额:
傻子都看得出我和这位天族的伏愁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好吧?!
算了,既然他们执意瞒我,估计从他们口中,我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有先把这个发现藏在心底,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弄明白一切了。
吼罢我,二人不再言语。
锦衣男子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眸,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为何,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古老沧桑、深沉悲凉的情绪,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波澜暗涌。
“结局不会有意外……你兄弟也不会重复林薇的悲剧,”无相缓缓开口,此时他的脸颊已泛起红晕,目光也变得迷离不清,显然已经有六分醉了。
见状,我额角不禁垂下三条黑线:
从端起酒坛到现在,他总共才喝了两口啊!平日里天天跟我吹自己多么多么能喝,喝得多少人跪地求饶,原来酒量这么小!
我真怀疑,他说的那些跪地求饶的人,究竟是和他喝酒喝的,还是被他打的……
已经神志不清的无相拿起酒坛用力地晃了晃,一副一坛酒已经被他喝得剩了个底儿的自鸣得意的样子:
“……淼儿不会有事的……大劫过后,你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插手她的事了……但你的兄弟如果……如果不放手……一定会给……给她带来灾……灾祸……”
还说??这么旁若无人,真把我当个什么都听不出来的大傻子了不成?!不过他们现在说的,我确实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