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傍晚开始,整个宣城里就弥漫着浓重的烟火味。
易晴空慵懒的倚在窗户边,闻着窗外传的来香火的味道。古代封建王朝,对于祖宗留下的节日习俗还是相当重视的。不像现代,连清明祭祖都不允许点明火。社会越发进步,能寄托哀思的方法就越少,因为进步的社会造就越发理智的人。
她闭着眼,轻抚着手中碧绿的玉簪子。越是再踏上易晚照当年走过的地方,她越发的觉得易晚照的身影无处不在。
他板着脸教训她,他温和的叫她的名字,他少年老成的脸……最终画面都会定格在他临死前涣散的瞳孔里。
她心绪不宁,越发的急于将害他的人置于死地。等了三年,她才堪起步,她做了那么多准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夜转展难眠。次日,易晴空顶着肿胀的双眼出了门。如今,易运坊遍布了北方所有州郡,而南方到了宣城就难以发展出去。
主要还是因为南方水运比较发达,车马在船运的强大竟争下实在难有利润。所以,到了宣城,易晴空就暂时打住了脚。
易晴空和秦留将马匹寄放到宣城易运坊后,就匆匆赶往码头,蹬船南下。
踏上南归的船,易晴空才算是正式踏上了归乡的路。其实,她本身对良坪县老家没有什么归属感,对那里的山水乡邻都没有什么感情,真正的她是没有在那个地方待过几天的。她如今之所以有种归乡心切的感觉,只怕也是因为那里是她目的所在吧。
顺水船速度非常快,不说日行千里,日行几百里估计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易晴空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闪而过的风景,虽然看不直切,但她却知道,这大自然的风光,三五年之内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而人就不同了,白云苍狗,变化无常。三年前的穷丫头,如今一跃成了个富公子,说不定在过半年,还会变成个小官员。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忽见扬起的船帆上挂了一个大大的曹字。在转身看看看江面上的帆船,大大小小的,也都挂了一个曹字。
这几年来,她未曾打探南方水运的体系,她这么一看,也不要打探,心中到也渐渐明了起来。
她依稀还记得,三年前她对那个中年男子曹兮仁说的话。她鼓励曹兮仁江南方水运整合。如今,也不知这个曹是不是当初那个曹。真是想给自己一大耳刮子,自己当初只顾着显摆自己,如今给自己树立了这么大一个对头,易运坊在南方可算是寸步难行。
可是,她要的势力是遍及全国,光是北方的话,远远不够。
“哎……小哥,过来,问你些事。”
易晴空见甲板上走过了一个短衣短裤的男子,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开了口。
男子先是一愣,指着自己对她说道:
“你是在叫我吗?”
“你这伙计真是有意思,你看这甲板上还有其他人吗?我不叫你叫鬼啊?”
男子左右看看,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装扮,撇了撇嘴,吊儿郎当地走了过去,半点小伙计的恭敬都没有。易晴空到没在意他的态度,本来她对人的态度就是人人平等,分工不同而已。
“我看这江上的船只,九层都挂了曹家番号,这南方水运是何时整合的”
男子侧目看这她,听她口音,还是南方人的调。再看他穿着华贵,也不算孤陋寡闻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事。
易晴空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尴尬的笑了一笑道:
“我长居北方,这几年都没有回乡,难免孤陋寡闻。所以还请小哥赐教。”
易晴空说话客气,男子道也没有计较她叫自己伙计,只是略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