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的解释合理,几人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白山道:“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这第四只血僵已除,总算不会再有人遇害了。”
君玄一声轻叹:“只可惜幕后之人一直没有现身,四尸被灭,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后还不知会出现什么事。”
灵阳哂然一笑,“敌在暗,我在明。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只有见招拆招了。”
君玄摇头道:“我可做不到道兄这样洒脱。今日我等联手,破掉四尸吞天阵,便是与布阵之人结下仇怨。不知敌人是谁,终觉是如芒在背。
“道兄,你对那幕后之人,真的一无所知?一连除掉四具血僵,就没有发现一丝线索吗?”
“没有。”灵阳道:“这幕后之人确实有静气,一直未曾现身,我也无可奈何。不过,据我猜测,她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君玄面带疑惑。
灵阳解释道:“道兄有所不知,不久前有一北国女子前来盗取大宋财运,被我阻挠,受伤逃遁。
“她盗取大宋财运,显然是要坏我国运。而设下四尸吞天阵之人,其意图也在动摇大宋国祚。两者目的相同,所以我猜测是同一人所为,即便不是,那也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
“如此一说,那女子的确可疑。”君玄表示赞同。
灵阳提醒道:“今后若是遇到身怀异术的年轻女子,道兄可要多加留意了。”
君玄点头称是。
两人正谈话间,不远处,燕三郎忽然一声惊呼。
灵阳转头望去,笑问道:“燕三郎,怎么了?”
燕三郎苦着脸道:“道长,这血僵都被雷击碎了,你让我怎么收回县衙?”
“那我就不管了。”
“和尚,回山了。”
“好。”
“道兄,也一起走吧?”
“也好。”
“喂,你们三个等等我啊!等我把这堆灰包起来,一起走啊!”
……
腊月下旬,临安城内外又一次沸腾起来。
不论士庶贵贱,男女老幼,都在为迎接新的一年而忙碌。
前街后巷中,大小商贩叫卖着各种各样的米食花果,人声鼎沸。服饰华鲜的人们穿梭其中,指点品评,精挑细选,熙熙攘攘。
御街上业已布置好元夕花灯,夜间亦有舞队游行,谓之元夕预赏。因此引来众多游客夜宿临安,只为提前观赏花灯。
周边府县得闲之人也大多互相邀约,三五成群的赶来临安游玩。
临安府内大小店铺均受此惠,客人骤增。
位于西湖西南,五云山下的一家茶肆便是如此。
这家茶肆的店主名叫刘十六,就住在五云山下。
他在家门前,临着小路建了这座简陋茶肆,往常只有六七客人,收入菲薄,勉强糊口。也无闲钱雇些个帮手,店家、茶博士全是他一人担纲。
近日客人渐多,刘十六想借这个机会多赚一笔,所以一大早就将招子挑出,开门迎客。
还真有赶早行路的客人来此歇脚。
大约辰初时,门前来了一辆驴车,赶车的是个精瘦汉子,眼眉低垂,双眼浮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汉子将车停住,对车厢内道:“小姐,这边有家茶肆,你一路说口渴,不如在这喝杯茶。”
一只白嫩的手微微掀起车帘,露出半张脸来,轻瞟了一眼简陋的茶肆,骂道:“你那双狗眼被驴踢了吗,这种地方的水也能喝?”
刘十六刚好无事,听闻此言,跑过来点头笑道:“这位娘子若是口渴,不如尝尝我店里的茶。小店虽然简陋,茶却是好茶,水也是好水。
“茶是此间的白云茶,官家都饮此茶,水便是五云山顶山泉水,也只有此处才有。若错过了我的店,再要找茶肆可要多走半个时辰。”
女子被刘十六说动,走下车来。
那女子衣着还算精美,却不规整,领口松松垮垮刻意敞开,露着雪白的脖颈。
刘十六虽然没去烟花场中逛过,见女子风韵也知并非良家。知道此种人往日迎来送往,见过些世面,不敢懈怠,殷勤招待。
不多时,客人渐多,刘十六有些应接不暇。
这时一个白发老汉直愣愣的来至门前,用力吸了吸鼻子,转身大步进门。
刘十六无暇接待,只喊了一声,客官先坐,也未上前。
那女子就坐在门旁,老汉来至女子背后,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缓缓的将头靠近女子后颈。
女子落座后便支颐假寐,并未注意老汉进门,忽然发觉背后有人靠近,还以为是有浪荡子弟过来戏弄。
她经多识广,早已习惯,侧身躲开,想先看看是什么货色,如果称心,倒也不介意结交一番。
她这次赶路来临安,就是想借着岁除热闹之时,钓几个多金贵人。
此时仔细打量过去,不由得有些恼火,那老汉皱纹堆垒,脸色灰白,一双眼死气沉沉,头发蓬松,上面还粘着些枯叶泥土,衣服上也是污迹斑驳,一副村夫野汉模样。
女子心道,你这样的也来学人家寻花问柳,真是恬不知耻。
想到此处,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老无赖,滚开!”
说着站起身闪在一旁。
那精瘦车夫见状,连忙过来挡在前面。
那老汉像是听而不闻,喉咙中呜呜作响,又直愣愣的向前逼近。
精瘦车夫喊道:“别以为你老,我就不敢打你,你这样的我打过七个了!”
说着伸手就向老汉脸上打去。
一声并不响亮的撞击声过后,那老者的脸皮竟然裂开了,没有血流出,皮下面是灰白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