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夙懿迈出一步,却又卡在原地。
挂在树上的赤鸢显然已经没了一丝气息,他四周灵力涣散,怪不得,怪不得自己寻他寻的这样费力。
夙懿想迈出步子却不敢,不敢去面对赤鸢,她怕……她怕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怕那道被挂在树枝上的身影真的是她一直以来放在心尖上不敢轻易触碰的赤鸢。
皿诛在昆仑剑中现出,看着眼前夙懿双眼惊慌含着泪的模样心里一阵绞痛,忙走上去在背面扶住她无力的身子:“主人………”
皿诛的声音是那样好听,可她的赤鸢……她的赤鸢的声音,在她耳中更是好听,可是,可是这美好的一切,当初他们在夏夜相遇,在清风饮酒,他拦着醉酒的自己不要去扰魔宫时可爱的面容,都不复存在了……皆不复存在了……
夙懿攥住皿诛扶着自己的手,用一双含泪的血眸看向皿诛:“去……去把他接下来……”
皿诛看着面目凄凉的夙懿心里一阵不忍:“好……”
他转而飞身去了那颗挂着赤鸢挺拔身啄高树上,拧眉将浑身盔甲破烂满脸伤痕的赤鸢抱在怀中,想当初夙懿陪赤鸢练剑,还让他掂过自己,可是现在……
皿诛看着怀里已然没了一丝气息的赤鸢心中酸楚,抱着他飞进软跪在地上似是丢了魂魄的夙懿。
他将赤鸢放在夙懿面前。
夙懿看着映入眼帘了无生息的赤鸢,伸出颤抖的双手去碰他,指尖触碰到他身上散落盔甲的那一刻,夙懿的身子剧颤,而后猛的将赤鸢拥入怀内。
她在眼里憋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滴滴滚了下来,夙懿哭的红唇都在抖动:“赤鸢……赤鸢………!”
皿诛看着自家主人这样,酸涩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他跪在一旁将夙懿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主人,你还有我,主人,你还有我。”
夙懿抱着赤鸢颤抖着在皿诛怀里痛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让东皇太一杀了煌兂,要是那日我不去拦东皇,不去因为环儿而护着幸申,那我的赤鸢……我的赤鸢就不会没了。”
她猛的吸了几口气,心里痛的浑身发冷:“赤鸢,他我比起他来更喜欢环儿,我一直否认,一直否认,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本尊害了他,害了本尊的赤鸢,害了几万年来本尊心系的赤鸢,他怪本尊四万年来不去看他,本尊却以学务繁忙为由搪塞了过去,他却不知道……”
他却不知道她是因为每次看到他那张清纯无暇的脸就心痒难耐,怕自己动了不该动的情,怕这个如清风般明朗的少年被自己这个身居高位杀伐过重的人玷污……
她这四万年来从未忘记过他,她不是想见他,而是不敢,若是他被聂重华嫉恨,被自己染指,那便不得不参入六界至高之位的浑水郑
白起之人,日日惦记着怎么把三界的君主更好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日日想着该怎么提升功法而让众生敬畏,甚至不惜食血补充灵力。
夙懿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将赤鸢生生团做一团扔入这趟浑水里,怎么舍得将自己在池水中拖出的少年扔入阴暗且肮脏的沼泽之郑
“主人………”皿诛声音颤抖,放在夙懿背上的手不断地轻拍:“你还有我们啊主人,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