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莫原是最讨厌白衣的。

夙懿抹去眼中滑下的清泪点头：“还不快去把这身衣服换了，莫要再在这里丧气你家主子。”

夙莫听后低着头推开身旁的夙止离开簇。

“主人。”夙止幽幽开了口，他瞧着越发貌美的夙懿：“你就真的将朱纥忘了，将聂重华忘了，还有那个你为了他哭的死去活来甚至不惜跳下忘川为他报仇的赤鸢？”

夙懿浅浅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楼下的大红灯笼：“这大红灯笼挂在凡间是极其喜庆的，可是我却只堪堪记得当初在凡间历上神之劫时满街上不知为了庆贺什么而挂的大红灯笼，你们都那朱纥同我是在凡间结下的情意，我却忘得一干二净，你我忘没忘。”

夙止看着夙懿叹气：“旁人也就算了，可是陛下等你却等了十万年……”

“不是有那个叫叶知的女子吗，你们我去了一万年之后叶知便被朱纥带进了九重，至今还未离开，看来……朱纥也不怎么需要我。”

阵阵清风吹着夙懿的面容。

她该不该去宫找那朱纥，不要脸的在他身上讨来灵菇恢复记忆，这记忆……究竟该不该恢复，他又想不想让自己恢复。

“主人只是忘了才会这么大度，人们都忘掉记忆或记性不好的人都会变的单纯，往前我遇到的那些失去记忆的人我没想过去了解，如今主人这番才让苏毕知道这句话的真实。”久未开口的夙毕张开了唇。

若是夙懿可以恢复以前的记忆，怕是一切都会变。

“主人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想必主人还记得，主人就真的舍得自己最珍重的记忆，那些爱意也就算了，难不成主人就舍得忘记自己最恨的人？”

夙毕的话正中夙懿下怀。

夙懿紧了紧握着琉璃盏的手，望着下方热闹街市的眼睛越发深沉：“你得对，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那也只是十五万年前的夙懿，如今以前我经历过什么让自己改变的事情自然是想不起来，却也不能因为自己忘了就可以蒙着眼睛不去管一切，就算那朱纥真的是喜欢上了伴他九万年的叶知，我作为白起唯一一个女神尊，六界功法最强者也不能让旁人戳了我的短处去。”

夙堰看着夙懿的眼里终是有了几分神光：“主人从前的时候便不在乎什么名不名声的，更何况如今父神已去，白起另存的两位神尊这十万年来没有了父神和杀神白起的约束，又加上十分想念主人已经在六界落下的弑杀的名声，如今不在意的，主人现在大可不必在意。”

“夙堰的对。”十万年来穿上唯一一次玄袍的夙莫走了回来，夙莫走到夙懿身边将他的头靠在夙懿肩上：“主人是神尊，是底下比夙莫还要威武的神仙，自是想怎样就怎样。”

夙懿看着夙莫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头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墨发：“夙堰，替本尊做件事。”

夙堰立马有了严肃的模样：“主人请讲。”

夙懿转头沉沉看着夙堰：“昭告下，我夙懿回来了，另外一月之后帮本尊在白起宫殿里办一场宴席，宴请一切可以通过我白起结界进入白起的上神和冥界的妖族，本尊要正大光明轰轰烈烈的告诉六界，我白起夙懿回来了。”

从此之后，在六界后生嘴中所传的关于白起夙懿的传不再只是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