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没事儿，回来看看你，你感觉怎么样？”艾靖看的出来父亲坐着都有点摇晃，脸色铁青，没有一点血色。

“没什么事儿，就是这两天感冒了，有点发烧，有点咳嗽。这不是让北屋你大爷给打吊瓶嘛，打几天就好了，你不用老惦记着我。”说了两句就又虚弱的靠在了被子上。

“不行，咱就去医院吧，发烧咳嗽最容易引起肺炎，村里的赤脚医生打那吊瓶也就能消消炎。”艾靖也感觉父亲病的很严重，从她记事起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父亲这么虚弱过，以前他感冒了都是吃几粒大药片子就扛过去了，后来因为喘不动气自己就坐车去医院看了，根本都不跟艾靖她们说。

“不去，再去看还是这些病，打几天针就好了。”父亲连着去了三次医院也是够了。空腹、憋尿、排队，折腾半天大夫一句“你血压高啊，你肺气肿啊、你有脂肪肝啊，给你开点药回去吃吃看吧。”去哪个科室检查艾靖都能猜出来医生会说什么话，知道是什么病倒是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啊。可是艾靖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即使同一种病也因人而异，各种药轮换着吃，这种吃着不管用就换另一种，早晚吃着那个管用的药就算治着了。

“好，那咱就打三天试试，如果还是不行就必须去医院。”艾靖没有再勉强。

“嗯，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让你妈给你做点，吃完了饭再走。”父亲费力的喘息着说。

“吃过了，我给你倒杯水喝吧。”艾靖不知道如何减轻父亲的痛苦，她很担心但又无可奈何。

给父亲倒了一杯热水放在炕沿上艾靖就出去找母亲了。

“妈，爸是不是吃了医院开那些药没有什么效果？”艾靖看着母亲喂完鸡又在给牛准备草料。

“嗯，看着没有什么改善，晚上躺不一会儿就得坐起来，有时候一坐一晚上，看样子是躺下憋的慌。”母亲搅拌着草料叹着气说。

“那你不能劝劝他让他去医院吗？”艾靖听着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去啊，左邻右舍的来玩儿看着他这个样子都让他去，他说都去检查了，再去又能怎样？我想想也是。”母亲并没有觉得多严重，农村人都皮糙肉厚的，一般的病都是硬扛，更何况父亲这个喘不动气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反正再打三天针看看，还这样的话必须得去医院，你多注意点，一看更严重了就给我打电话。”艾靖嘱咐母亲，拎起已经拌好草料的桶就去了牛棚。虽然艾靖已经进城多年，但是对于这些活还是信手拈来。有时候她也挺佩服自己，城里和农村身份可以自由转换。在城里也算时尚达人，一回农村换上衣服就是一地道的农民，除了开手扶拖拉机，所有农活没有她干不了的。

“嗯，这两天一点活没干，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是干不动了啊，要不在那炕上能待的住？再不好抬也把他抬医院里去。”母亲看着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心里明镜似的。

有了母亲这句话艾靖也放心了很多，再不好去医院总是有办法的，这个医院不行就换另一家，去了医院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艾靖在家待了一会儿，眼看着孩子们就要放学了，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