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的,和你说了半天,万一那宝贝被那个不亡人杀了······”胡江华眼角一抽,咬牙切齿的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一会记得把你的阴阳眼打开······”
赵玉堂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点了点头。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快就找到了它的弱点······”胡江华暴躁的自言自语,大手一挥,浓雾从身上涌出,冥滩全开!
浓雾裹挟着地上的两人和赵玉堂快速朝前方滚动而去。
——
鲜红夹杂着脑·浆溅在陆鹤之脸上。
蜡像唇齿之间还残留着碎肉,此刻却仿佛遭到了重创,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僵硬了,膝盖一软,跪倒在陆鹤之面前。
鼻息间,陆鹤之闻到了浓郁的铁锈味。
没错,自己的判断没错!
只要解除了冥照,然后冷静下来,这只魑就会丧失警惕。
水银弹不足以杀死魑。
但就像之前赵玉堂用水银弹重创白衣魑一样,魑一旦受了重伤,需要花费时间修复身体,这段时间它们会无比虚弱。
一瞬间,所有蜡像同时脱力倒下。
陆鹤之牙关打颤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头皮发麻,激动,狂怒,悲伤,种种被压抑着的情绪喷涌而出。
人生第一次,他感觉被血液的味道彻底点燃了。
他像一头初次见血的雄狮一般,一把伸出手,指头插入蜡像魑的嘴里,其力量之大甚至捣碎了它的牙齿。
狠狠抠住它的上颚。
抡起拳头。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怒吼着,将一切狂躁都集中在肱二头肌上。
猛地一拳砸下!
咔嚓!
蜡像魑的鼻梁塌陷。
又是一拳!
这一刻,如同一颗迫击炮落在了大地上。
一边的眼眶直接碎裂,眼球都爆开来。
钢铁一般的拳头带出的鲜红飞溅,如同逆升的血雨,在他的挥散的黑发间穿梭,他太阳穴的青筋暴起,甚至整张脸都涨红了。
蜡像魑哀嚎着。
不知道这些家伙能不能感到疼痛。
如果不能,那真的是太遗憾了。
它挣扎着,如同一条被疯狂施暴的即将被撕碎的可怜畜生,双手抠着砖石地板,甚至抠出了裂痕,两腿疯蹬,拼命甩着脑袋,鲜血混合着脓水唾沫泉水般淌下。
陆鹤之也发疯一般狂吼,将浑身上下每一丝力气都倾泻在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浑然不顾破碎的骨屑刺破拳头。
墙角微弱的安全指示灯灯光闪烁着。
不远处的墙面倒影出陆鹤之和蜡像魑的影子。
那是两个拼接在一起,扭曲的,挣扎着的,颤抖的倒影。
噗嗤,一股鲜血飙射到了墙上。
陆鹤之脑袋里什么都不剩了。
只有一个声音。
把它撕碎。
把它撕碎!!!
如同恶魔的低语,缠绕在他的心头,控制着他的情绪,使得他心脏在胸膛剧烈碰撞,让他越来越像一头真正的野兽。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浑身上下的汗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陆鹤之整个人都被染成了一个血人。
【爸爸。】
眼睛突然说。
这个声音仿佛一瞬间将陆鹤之心里的恶魔驱散了。
他愣了愣,拳头停在了半空。
出了几口气后,他突然感到腿甚至有些软了。
【爸爸,你的身体快坚持不住了,够了。】
不知道眼睛是担心自己,还是同情它的同类。
放下了拳头。
低头看向手里的那张脸。
甚至不能说是一张脸了。
在自己情绪失控狂躁的打击下,已经完全面目全非,甚至五官都认不出来了,整个面部骨架已经完全塌陷破碎。
要是个人类,早就死了。
魑的生命力还是顽强。
它的已经被撕碎的鼻骨只剩下一个黑洞。
黑洞里不断地冒着血泡······
它还在苟延残喘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