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夫慌忙将门打开,就看到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小生命正躺在虚弱的母亲身边,极力的向世界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他着急忙慌的走到了床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婴儿的长相和眼睛,想到了艾文来自沃德家族遗传的黑发,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发现这位子爵大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屋子,那个漂亮的短发女仆同样跟了出去。
老马夫的心中莫名一慌。
等来到屋外,女仆已经去招呼停在街尾的马车和车夫了,子爵正背对着他。
“史丹,你在格里芬家族呆了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子爵大人,这份工作从我的祖父传给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再传给了我,能为格里芬效劳是我的荣幸。”
即使是艾文背对着他,老马夫仍旧保持着谦卑的姿势弯着腰回答子爵大人的问题。
“很好,那么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你从不在岗位上饮酒,我希望今后你在私下里也节制一些……毕竟,你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艾文转过身,伸手拍了史丹的肩膀,然后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回去照顾珍妮吧。”
背对着老马夫离开的艾文露出了一个坏笑,他确定史丹是个懂事的人,今天这场戏应该足够让他记住教训了。
等到马车逐渐远去,老马夫这才直起身,脸上的表情复杂。最终,他从地上捡起了那顶毡帽,转身回到了家中。
马车上,艾文的贴身女仆安娜一言不发,精致的小脸上毫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一个非常淑女的坐姿,但离得却比平时远了一些。
好吧,这还有个小麻烦没解决,艾文挑了挑眉,今天这一通胡闹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确实有点过分,要是让格里芬伯爵知道,自己怕是又该到军营里和一群壮的跟狗熊似的大老爷们玩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安娜比艾文大上两岁,在少年子爵十二岁那年就被伯爵分配给了他,专门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同时也负责监督他在鹿角城的言行举止不会为两个家族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顺便预防艾文到了一定年纪有了生理冲动后会干出什么操之过急的事情。
众所周知,贴身女仆和自己的主人产生负距离接触是很正常的事。
一开始,还没见到安娜的艾文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后是拒绝的,他委婉的向自己的舅舅表达了:
首先他有手有脚用不着贴身女仆,其次他不太习惯有人监督他的生活,最后与异性亲近是人的天性,女仆可以有,但是每天跟着自己就不必了。
思路清晰,有条有理,当时格里芬伯爵就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并让艾文滚蛋,少在他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今五年过去了,艾文再也没提过这事。
鹿角城中格里芬家族的仆人们都知道,整个家族能治的了少年子爵的只有两个人,格里芬伯爵和女仆安娜。
艾文没有着急去解释今天的事情,而是就这么盯着女仆那双刻意不与他进行眼神接触的蔚蓝色眼睛。
直到安娜被他看的有点受不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把目光重新放在他的身上,艾文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你应该知道,那个老史丹并不是第一次娶妻吧。”
看着安娜点了点头,艾文继续说了下去:“他的第一任妻子被他酗酒后,打成了重伤,没过几天就不治身亡了,死的时候还有着身孕。”
“那时候鹿角城的领主还是我的外公,他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看在他家三代为格里芬效劳的份上,没让他上断头台。”
“但是在这之后,即使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在鹿角城里他还是找不到愿意做他妻子的女人,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动了赎一个姑娘窝里的姑娘给他生孩子的念头。”
“我前几个月有一次见到珍妮的时候,发现了她手臂上有淤青,但珍妮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最后我找家里那些仆人打听了一下,大概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所以今天才请那位医师陪我演了出戏。”
当时安娜就站在屋子里,静静的看着艾文和那个医师互相飙演技,老马夫的妻子珍妮根本就没有难产,只是艾文为了给老马夫留下点深刻印象而已。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恶趣味。
安娜仍旧保持着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但嘴上却调侃道:“子爵大人这么爱管别人的家事,管的过来么?”
女仆除了在正式场合很少称呼艾文为“子爵大人”或者“主人”,这也是艾文自己的要求,这时候说出来,调侃的意味非常明显,也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的一个信号。
艾文听了也不说话,直接躺在了软垫上,把后脑勺放在了安娜的大腿位置,根据他的经验,这个时候需要得寸进尺一些。
感觉到女仆没有抗拒的意思,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啊~腐朽堕落的封建社会统治阶级的生活,我唾弃你。
好了,看安娜的反应,今天这事妥了,不用和军营里那帮壮的跟狗熊似的骑士们玩摔跤了。
“安娜,让车夫停下,今天陪我逛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