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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直到黎明

高塔之顶,漂浮着的怪异泥板并非是最引人注目的东西。

天空像是以高塔为中心被分隔了开来,高塔左侧的天空被深邃的黑蓝色海洋所取代,隐约能够看见许多庞大的阴影在黑蓝色的海洋中游动。

而在另一侧,天空被绮丽梦幻的宇宙星空占据,无数或近或远的天体闪烁着动人的光辉,在声音本该无法传播的绝对寂静中……有不似人声的悠扬圣歌响起。

在海洋与星空之间,正对高塔顶层的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位置不停的闪过不同的画面。

画面中依次出现了精美绝伦的城市,古老荒凉的庙宇,金碧辉煌的宫殿,破败的废墟,巨大的城墙,以及幽暗的森林。

除此之外,高塔本身就像是黑暗中的孤岛,自塔顶根本无法观察到本应存在的高塔镇,往下看去,除了塔身之外只有一片黑暗。

“信了你的邪……”

双极分天的一幕让艾文楞在了原地,即便是在梦中,这样的震撼景象也有些过于惊人了。

努力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艾文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刚刚居然产生了想要进入漩涡中的冲动。

泥板上的文字还在更新,一笔一划的刻在背面,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上面书写着文字。

“梦境狭间中的高塔顶层,痴愚的凡人抬头仰望着神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产生了进入幻梦境的冲动,但他却不知道,这是在自寻死路。”

在确定艾文看到泥板上浮现的文字后,旧的文字逐渐消失,新的文字再一次一笔一划的写了上去。

“但在古老的泥板的帮助下,痴愚的凡人成功的回过了神……并且抽出了武器,打算恩将仇报,试图在梦境狭间中打碎泥板。”

直刀试探性刺了过去,艾文要是还意识不到这个泥板有问题,他就真的“痴愚”了。

悬空的泥板迅速向后飞去,躲开了艾文的攻击,并且用飞快的速度继续书写着文字。

“痴愚者的攻击软弱又无力,并不能威胁到聪明的泥板……痴愚者将刀收回了鞘中,试图使用自己的…”

当泥板书写到这里时,刀光一闪,风雷声再起,但以出刀速度见长的拔刀术这次却斩了个空,泥板仿佛有预知的能力,在直刀临身前往上平移了几公分,完美的躲开这一刀。

“…得意技!并没有用,毫无意义,智慧的泥板再一次躲开了痴愚者的攻击……痴愚者开始恼羞成怒,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眼见拔刀术落空,艾文干脆的停下了动作,但也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泥板,看看它到底打算写点什么。

“痴愚者停下了毫无意义的攻击,并且尝试着与一块普通的泥板进行对峙…”

“……”

“痴愚者正在尝试与空气斗智斗勇。”

“……呼。”

“痴愚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

“喂。”

“痴愚者非常没有礼貌的朝着美丽的泥板打了个招呼。”

艾文额头青筋暴跳,还以为这鬼东西会写出什么来,结果就是用第三人称把自己的行动描述一遍,称呼是“痴愚者”也就算了,内容还越来越嘲讽。

泥板这个东西也能成精的吗?

他憋着不爽问道:“那么请问…你哪位啊?”

“一块古老的泥板…”

泥板本来写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但随着艾文再一次摆出了攻击的架势,它又继续写了下去。

“…由超出痴愚的凡人所能理解的存在所创造,也被凡人们称做:启示录,神启泥板……或者神奇泥板,据说收集齐若干个泥板以后可以召唤神。”

好可疑的自我介绍……

艾文看了一眼地上女人的尸体,发现她正逐渐的化光消散,包括脚下两道血迹一同消失。

看样子,莉薇拉和埃兰德的母亲是这块泥板精用来引导自己的幻像。

“……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幻梦境与现实的夹层地带,与相对稳定的前两者不同,梦境狭间狭小而繁多,混乱且易崩溃,对痴愚者来说,一不小心就会从此地进入幻梦境,死无全尸。”

“是你把我拉进这个鬼地方来的吧,那我的同伴们呢?”

泥板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这个问题,而是停滞在了空中,好像是愣了一下,接着又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石板上写下文字。

“在痴愚者看到复活的尸体时,就已经代表他已经进入了浅层梦境,女仆,半兽人以及昏迷者并未入梦,如果痴愚者在深层梦境中被鬼婆杀死,同样也不能进入这里,只会醒来。”

也就是说那些复活的尸体,着火的大门,冻死人的二楼,甚至一起行动的安娜,鲍尔和拜伦都是自己的幻觉。

难怪在二楼的时候抱安娜的时候她一点反应也没有,难怪鲍尔会那么粗鲁的把拜伦往地上丢……

艾文感觉自己头大的厉害,这泥板精的目的和动机都不太明确,不好判断它到底想干什么。

“那莉薇拉……和埃兰德的母亲又是什么情况?”

“她的死与另一块泥板有关,忠于职守的泥板记录下了有关于她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高塔镇上那块祖传泥板,不是你?”

泥板停滞了一下,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段话。

“痴愚者又问出了愚蠢至极的问题,泥板始终忠于职守,未曾出现在现实中,如果痴愚者足够细心,就能够发现另一块泥板的字体比较丑陋,而且磨损与风化程度相当严重,完全不及眼前这一块有光泽,但他显然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因为他是痴愚者…”

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话艾文权当没看到,只是点了点头。

这块泥板很可能真的没出去过,不然按它这个和人交流的方式,非得被人拍碎了拿去糊墙不可。

只是没想到泥板还没写完,它写满了整整一面,然后消除了字迹继续写。

“…另一块泥板已湮灭,某位古老存在的信徒用它当做媒介成功使得神子降临,但它其实本身并不具备这种功能,在神子降临后,另一块已经在现实中的高塔化成灰烬了。”

一个高塔镇,居然藏着两块这样的泥板……艾文想想就觉得自己这块领地要完,眼下这块泥板精敌友难辨,他已经不想再陪着它耗下去了。

“那让我们说说你的目的吧,把我拉到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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