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便在城主府上住了下来,日日都要从窗户爬进容修屋里,给他灌输些小桃花的思想,但他始终没有半点记忆。好在容修脾气不错,由着她日日翻窗骚扰也不厌烦。
这日,花御又来到容修窗边想翻窗进去,意外的发现这人竟然将窗户关上了。花御心道:这人莫不是烦腻她了,将她拒之窗外。
这样的小事哪里难得住花御,她稍稍施法便将窗户打开,翻身进去。屋中水雾弥散,加上纱幔层层叠叠,当真如仙境一般。
忽然一阵水声响起,便隔着淡青色的纱布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花御上前掀开纱幔,那人还在滴答滴答的趟着水的光裸背影便出现在她眼前。那人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一个转身两人对视一眼,花御更是视线下移,那人便大声叫喊起来。
门外的小厮连忙上来敲门道:“公子,怎么了?”
花御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背过身去,结巴道:“抱……抱歉,我……我不知……不知你在……在洗澡。”
容修又羞又愤,连忙将衣裳胡乱穿上,才道:“我没事,不过是摔了一跤。”
门外的敲门声这才停下。
花御不知他穿好衣裳没有,自然不敢贸然转身,低声道:“你……你别生气,我什么……什么都没看到……”
容修自然晓得她什么都瞧见了,脸颊染上绯红,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将窗户关上了。”
花御总不好说自己用法术开的窗,只好撒谎道:“你没关严,我就……”
她总归不会是从窗缝里钻进来的,容修也只好相信了。
“下回从门进来,别在爬窗户了。”
花御挠挠头,道:“我也是怕我一个女子常常出入你的房间,有损你的清誉。”
那人羞赧道:“你今日这般才真真是有损我的清誉,不对,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清誉,你这是有损自己的清誉。”
花御不知该如何回答,容修见她一直背对着自己,又道:“转过来,自己搬个椅子坐。”
花御这才呆愣楞的去搬了个椅子坐到床边,那人端坐在床上,身上未擦干便穿了衣裳,故而衣裳也看着有些湿润。忽而,脑海中便浮现了那人的身子,花御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
见她一副憨傻模样,容修不禁掩着嘴笑了起来,道:“别拍了,本来便瞧着不聪明,拍的更笨了该如何是好?”
花御见他笑了,这才安心下来,道:“今日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容修摇摇头,道:“这都多少时日了,你为何还认为我是你要找的人?”
花御低下头,嘀咕道:“可你的灵识明明是小桃花。”
容修没听清她说了什么,道:“什么?”
“没什么。”
容修垂下眸子,道:“他是你什么人啊,你为何非要找到他?”
花御被问得有些尴尬,小桃花算是她什么人呢?亲人自然不是,爱人吗?好像也不是,那是朋友吧,可是天底下哪有人跟朋友睡一张床的?
花御揉了揉头发,脑袋里一团浆糊,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找到他,他不跟我在一块,万一遇到了危险可怎么是好?”
容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吗?喜欢的吧,但是喜欢小桃花什么呢?喜欢他生的漂亮,喜欢他给自己买糖葫芦,喜欢他背自己回家。花御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原来是喜欢小桃花的,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才明白。
花御点点头,越发觉得难受,她想现在就告诉小桃花,喜欢他,想跟他在一处。可是,她找不到他。
容修不知为何见她点头,心中有些烦闷,顿时便无心与她交谈,淡淡道:“我累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花御还想说些什么,但那人已经脱了鞋子,翻身上床躺下了。
花御只好从窗户爬出去,回到自己屋里。
之后的几日,花御没再去找容修说话,她自己心里也乱的很。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把容修变成小桃花,还是只是想找个人代替小桃花。
想到这里,心中更加烦闷,她便不愿再想了,干脆睡一觉。
光阴似箭,日复一日,很快花御已经在这座孤城里待了一个月了,可半点小桃花的消息都没有。这鬼地方只有这一处城池,花御越来越怀疑容修便是小桃花。但不知是因为什么才会失去记忆,更不知道为何这城中原本便有一个他。
但花御明白,即便她再跟容修说多少次,他怕是都不会相信。
这日,一个小厮端着一个木盒子来花御处,道:“花御姑娘,公子今日托我来给您带几句话。”
花御道:“什么话?”
那小厮道:“今日是我家公子的生辰,他想请您去参加游行。”
花御问道:“生辰为何要参加游行?”
这算哪门子的生辰,也太丢脸了些罢。
小厮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城中每年城主或是继承人的生辰都要在城中游行,受到城中子民的祝福。”
花御扶额,道:“你们风俗还挺特别的。”
小厮将手中的木盒子呈上,道:“这是公子特地为姑娘选的衣裳请姑娘换上后随我去公子屋里。”
花御接过盒子便转身进屋去将衣裳换下,那是一件漂亮的红色纱衣,材料柔软又飘逸。她穿上之后,颇有几分侠女的意味。
换好衣裳,花御便随着那小厮来到容修门前,小厮轻轻敲了敲房门,道:“公子,花御姑娘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