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着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才把钢架上的大灯换好。
等我落到地面的时候,我的整个身心都瘫痪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如雨点般向下滚落。
对我而言,我完成了一项不可思议的工作,我应该庆祝呢,还是为自己庆幸?此刻的我应该是庆幸的成分更多一些,我可不想再爬一次了。
我把大棚里的灯熄灭,坐在门口,摸出一根烟来默默的点着,迎着吹来的夜风,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寻找上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星星。
我找到了北斗星,还有那颗最亮的启明星,甚至发现了闪耀着荧光的夜航班机……我想起了家里,此时此刻的夜晚里,也应该能够看到这些吧!
第二中午,我正蹲在外面和同事们吃饭,齐大国给我打来电话。
“陆,这么着急,连夜都跑过去了…感觉怎么样?厂里还行吧?”
“还行,就是卫生条件差零,吃饭都在院子里…”
“这是家当地人办的厂,还不到两年,自然条件就差了许多。不过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在打听别的工作,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齐大国首先安慰了我一顿,语气一转,“晚上不加班吧?我过来接你,给你接风洗尘,扫一扫晦气。”
“行,我们晚上六点下班,我在厂门口等你。”
“那好,就这样定了,般我过来接你。”
我挂断羚话,周围的工人们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尽管饭材质量不是很好,胜在量足,只要你有肚子尽可以敞开的吃下去,直至把你噎死。
厂里的电工活不是很多,所以我也不得不拿起工具参加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对我而言,这又是另一场新的煎熬,一场无声的战斗。
在这里任何花言巧语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你的力气大,谁干的活多,谁就可能获得主任的信任和赞赏,自然你也拿的就多。
我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我拿的是死工资,他们拿的是计件工资。
有活的时候,他们就会拼命的往死地里干活,这对我而言就显得有些尴尬。
打一个比喻来讲,我就好像是篮球场上的板凳队员,随时准备填补缺口用的。
没有人会把你作为技术工看,整个公司里唯一能算做技术工作的只有一个,二楼的财务室的会计。
听他是老板的妹妹,今年二十一二,大专毕业,学的正好是会计专业,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财务上的会计。
张会计个子不高,比她的哥哥稍微白上那么一点,打扮的很时髦,对待我们显得比较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第二的下午,她刚从外面回来,从一辆面包车上卸下来很多物资,我这个救火队员就被主任派了过来,帮她把需要的东西搬到二楼上去,这又是一项要人命的工作。
卸下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就像是刚从外面打劫了一家百货商场,基本上都是生活用品。
比如成件的酱油,精装的面粉,大米,食用油需要搬到厨房里去办公用品,大包的卫生纸,一些电线,五金配件等却要送到二楼的储藏室里去。
运载这些物品的是一辆改装的面包车,除了前排可以坐两个人外,后座统统撤掉,变成了一个客货两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