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洛佩斯看到一个小男孩从后面的摊子冲出来拉了拉那个男人的衣角：“我们和妈妈说好了的，会在傍晚之前回去为她庆祝命名日的。”

“太阳不是还没落山吗？”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脑勺：“给我一边玩去，没有金币怎么给你妈妈过命名日？”

那个男人瞪了小孩一眼，又再次转头望向洛佩斯：“不好意思客人，因为他的母亲在餐馆给别人刷碗，实在没法带孩子。”

他顿了顿：“要不这样，我确实也该收摊了，您看，三十枚铜币给您五支箭矢怎么样？”

洛佩斯看了一眼离去孩子落寞的背影，抬手扔给汉子一枚银币，轻轻拿起了桌子上的木弓：“来十支吧。”

他并非是怀抱着同情心，天底下的把戏数不胜数。

他依稀记着戴维曾经为了能博取人们的同情心多卖出些药水，而收养了一位孤儿。

但遗憾的是，那个孩子在遇到戴维之前便已经感染了疟疾，这件事的结果本应是戴维将孩子丢弃，以此而不了了之。

他想，或许是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感动。但戴维决定使出浑身解数治愈那个孩子，这是他为数不多知道的事情。

虽然就结果来看，他确实是失败了。

最后那个孩子被戴维葬在了库特勒山。

他曾听戴维说过，那个孩子喜欢森林。戴维的腿，也是在埋葬尸体时被幽狗袭击而落下的病根，他不知道戴维究竟喜不喜欢别人叫他瘸腿戴维，但自那之后，他就再未扬起收养孤儿的念头。

而他之所以会付钱，不过是忽然回忆起了艾德文娜教他练习弓箭时的日子，他依旧记得，当时他的成绩一塌糊涂。

洛佩斯把拐杖轻轻靠在一旁，倚着身后的墙壁，用力拉开了弓弦。

随着他松开弓弦的动作，箭矢迅速从他眼前飞出，投进了靶子外圈的怀抱。

他知道，贯穿扎在靶心的箭矢对于他来说并非易事，而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莫不过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要获得最好的奖励。

他猜测，扎在靶心的箭矢内部是由钢铁所打造的。

当然，他的猜测也许并不准确，但他可以肯定，这个游戏在某些环节一定被贩子做了些手脚。

若是人人的赌徒心里都能够彰显出来的话，当时的他大抵就用不着转行了。

他抬手射出第二支箭矢，似乎是因为找回了些手感的缘故，这次的箭矢贴着扎在靶子上的箭矢射中了靶心。

“好箭法，客人。”那个汉子用力拍了拍手：“看来我这把还未焐热的匕首马上就得进入您的口袋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了那个汉子一眼。

他知道，又是一个小把戏，他曾经用的得心应手的小把戏。

随后，他又接连射出三支箭矢，但结果都不怎么理想，即便他并未对自己怀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