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微微一怔。重慕颜不紧不慢地把酒杯举到唇边，淡淡抿了一口：“这本来是我的秘密。”她忽又道：“千万别劝我，你知道，我不喜听那些。”

云珩不为察觉的叹息一声，道：“人皇向来看重权势，极乐楼却在三番五次在人间僭越出手。若有朝一日，事情闹大，得罪了人皇，小友你可想过？”

重慕颜道：“原来我以为罪大恶极之人都在幽都，没想到真正恶的，都在人间好好活着呢。他人皇若管得好，怎么会有这么多作恶之人。幽都拥挤，我帮忙从根源上解决一下问题，人皇他该好好谢谢我，唔……”

云珩一下捂住重慕颜的嘴，挤眉弄眼道：“说不得说不得……别瞎说！”

重慕颜一把扯下云珩的手，奇道：“怕什么！”

“这种话以后在人间说不得！无论是对是错，顾好自己是前提，‘只顾自己好，不关心身外事’这句话也要记牢。还有小友可还记得我教你的那几个阵法，若危急之时兴许能保你一时周全……”云珩盘腿坐在一旁，一边喝着酒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虽然往常云珩也絮叨，可是今日不仅仅是絮叨那么简单，长篇大论滔滔不绝，重慕颜甚至感觉，眼下更像是即将远行的人对晚辈的千咛万嘱。

重慕颜捏着酒杯，拧起好看的眉毛，疑惑地望着他，只待他终于将最后一句说完，才道：“老仙……你今天怎么了？往常没见你如此话多啊。”

云珩仰头喝下一杯酒，避而不答道：“哎，那日心情好，星莹月照，我就给小友卜了一卦。”

重慕颜愣了一下，道：“这些东西唬唬阳间那些俗人还行，你给我一个死人算卦，我问你你可知我生辰八字啊？”

云珩颇为神秘的摆手：“我这卦是气运，占的是你的天命。这卦象旁人看不见，只有你能看见。”

重慕颜道：“拿来我看看。”

云珩将纸条放在她手心，嘱咐道：“收好。”

重慕颜从容打开，只见上面墨色如泼，只写了一个字：“乾”。

重慕颜笑道：“……这什么啊？人家的卦象都是一行诗，你就一个字！老仙你别不是在唬我……乾？乾坤？乾卦？”

云珩凑过去瞧了瞧，可他也看不见那卦象的内容，“欸，天机不可泄露！小友收好便是。”

正在两个对卦象聊到正欢时，重慕颜一眼便瞅着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褐袍身影，在诸多文士与公子之间逆行而走，想看不见都难。

怀川也道：“小姐，我刚刚看见那个会遁地术的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