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脸色立马变得阴沉,双目内似乎有阴森寒气迸射。
他略一沉吟,眼下的处境很不利,每天上缴二十块灵石就很难做到,更不要提,被这领头之人盯上,心思急转,这恐怕和那姓赵的脱不了关系。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到现在为止,老蛇只是抽过他几鞭子,并没有其他动作,但是听这少年的话语,难道此处区域和其他地方还有什么不同?
少年注视着宁真,像是知道宁真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洞内响起:“这里是石区,就连矿坑底部的石头都没这里硬,你刚才应该已经试过了,我就是听见声音才往这里刨的。
这区域的灵石极少的,根本完不成任务量,大多数都是没过几天就会被饿死,所以被分在这里的,都是得罪过老蛇之人,这下你明白了吧。”说完,少年摊了摊手,看向宁真。
宁真脸上露出阴霾之色,拳头握的极紧,由于过于用力,手指关节变得极其苍白,毫无血色。
就知道那姓赵的不会有这么好心,宁真暗怒。
许久之后,宁真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不再纠结,多活一天是一天,至少还活着,想到这里,心底的念头通达不少,又将目光放回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此时的少年,正拿着宁真的水抹脸。
略微冲洗一番后,宁真才发现,眼前这少年人的脸上,密布着许多黑色斑点,而之前都被黄色泥土掩盖住了。
宁真上前走了一步,轻声问道:“小麻子,那你因为什么得罪老蛇,而被分在这里的?”
小麻子一听,倒想起什么哀伤事,神情立马变得有些悲寂,伸出手,再次拿起宁真的竹筒,狂饮两口,嘴角流出的清水将其胸前的衣襟浸湿。
他将空空的竹筒扔在一旁,有些哀伤的说道:“你叫我小麻子算是叫对了,我没有名字,就叫小麻子。也正因如此,才消去一场灾祸。
在这之前,我一直和我爹生活在村子里,村子受姓赵的仙人家族庇护,倒也没有什么强盗土匪光顾。但不知怎么,有人得罪了姓赵的那帮豺狼,一夜之间,村里老弱妇孺尽皆被屠戮干净,我娘死的早,倒没有经历那事。
村子里只剩下些我们这些还有些力气的,就被拉到这矿场上挖矿,四五年的时间,村子里的叔叔伯伯全都死在这了,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人。”
说到这,少年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呜咽,但似乎宁真是第一个被他倾诉之人,不想停下,便又接着说道:“我正是因为近些年脸上的麻子多了许多,被那老蛇所厌恶,这才放过我。
而我爹,正是昨天饿死的老麻子,今天早上我就在他身边,早起的时候我还推了推他,见他没动,以为昨天累着了,睡得死,就想让他再睡一会,没想到……”小麻子越说越哽咽,到最后已经是满脸泪水。
宁真看着小麻子,双目内也流露出哀伤之色,但却没有言语,相较与小麻子,自己算是幸福的,不过他倒真羡慕小麻子和他爹之间的感情,想想自己的父亲,唉,不想也罢,遂即走上前去,和他并肩站在了一起。
宁真现在也有一丝明悟,老天不会因为他是好人,就对他进行关照;也不会因他是恶人,而进行惩治。
他们都是得罪了姓赵仙人家族,才落到这般田地。
修仙!修仙!
宁真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此事,极为迫切。
寂静的矿洞内,他和小麻子之间,竟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宁真目光有些散乱,冲着小麻子抚慰道:“逝者已逝,不必太过在怀,人终将还要往前走,我是因为得罪了赵氏修仙家族的公子赵扬,所以备受打压,被分在这里,你是为了什么?”
小麻子将心事吐出一些后,好了不少,但声音中还是略带着些低沉:“老蛇他就是畜生,别看他外表皮囊不错,却是个虐童癖者,又好男风,起初我来的时候还小,也不像现在这样满脸麻子,有天夜里曾被他绑了去,幸亏我爹发现的早,带着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在矿场内一顿翻找,由此惊动了仙人,老蛇他怕事情闹大,便将我放了回去,从此以后,老蛇便看这我们村子里的人不善,这些年,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都是被他直接或间接弄死,就连我和我爹也被分到这片区域,隔上三四天,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宁真静静地听着,听到后面,他顿时觉得脊背阵阵发凉,怪不得每次老蛇注视着他的时候,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感情原因出现在这。
小麻子将伤心事全部吐出后,明显好了更多,眉间的一丝阴郁之气也消散不少,他起身和宁真摆了摆手,道:“能有人听我说说话真好,以后我再来找你,今天我要多挖一些,不然过两天又吃不上饭了,走了走了。”说完,小麻子低着身子,从来时的小洞钻了回去。
宁真也不再耽搁,今天上午的时光已经过去大半,二十块灵石的任务到现在一块都还没找到,他不由得生出几分焦急感。
他拿起铲子,寻找着石壁中带有泥土的缝隙,不断挖掘,当碰到大岩石,直接撬开扔在一边,小一点的或是碎土,就装在木筐里抬到洞外,忙活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块泛着潮气的区域,看见了一抹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