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咬牙:“下个月十五万。”
宁嘉佑:???
他可把下个月的三十万作为实验的启动资金都规划好了,现在少一半,许多重要实验直接泡汤。
“别的护工还不乐意给人擦身子呢。我尽心尽力、敬职敬业,你还要扣我一半钱?有没有天理?”宁嘉佑不满。
言朔面无表情:“十万。”
宁嘉佑心口痛得厉害,被迫向罪恶的金钱势力低头:“您就是天、您就是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都不会有这项。今天的护理到此结束,我明天再来。”
他生怕再耽搁下去连十万都没有,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拎起书包就风风火火离开。
言朔听着办公室木门被关上的动静,重新倚坐在床上,眼神阴沉的望向自己的腿。
若是还能行走……
他放在腿旁的手不断收紧,紧握成拳。
办公室外,宁嘉佑等电梯时才注意到被他顺出来的医用酒精,无语的扶额。
好不容易从言朔那里逃出来,宁嘉佑没胆子再把酒精送回去,只能去交给周泽。
谁知刚迈出一步,他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扯,随即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究竟想干什么?”言天浩压低了声音质问。
宁嘉佑懵逼又恼怒:“我什么都没干,你袭击我干什么?”
“你接近我三叔到底什么目的?”言天浩怒问。
“我们俩又没关系,你凭什么管我?”宁嘉佑没好气道。
察觉到他想挣脱,言天浩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宁嘉佑身上:“我三叔做的那些事远不是你能想象的,不想惹祸上身就离他远点。我是为你好。”
宁嘉佑嗤笑:“为我好个头,分明是担心我利用他的权势对付你。”
心事被挑破,言天浩恼羞成怒,更加用力的将宁嘉佑压在墙上:“你别胡说八道!我是言家长孙,言氏早晚会是我的。你真以为一个瘫痪——啊——”
他还没说完,安静的顶层办公室就响起言天浩的惨叫。
刚刚还被宁嘉佑嫌弃的医用酒精整个砸在言天浩头上,刺鼻的酒精混合着鲜血从他头上流下,宁嘉佑趁机逃脱。
“你给我站住——”言天浩大怒,捂着伤口去追他。
宁嘉佑反身就是一脚踢在他胸口,将言天浩踹翻在地。
言天浩疼得叫出声,无意间看到前面的情景,声音戛然而止。
言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
宁嘉佑逃跑的脚步被迫停下,杵在言天浩和言朔中间,进退两难。
他可真能耐,都敢殴打男主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死得更惨。
恼怒之余,宁嘉佑又有点害怕。
言天浩比他更害怕,一眼不眨的望着言朔,心间飞快闪过各种念头,片刻间便决定祸水东引:“三叔,宁嘉佑出言不逊,我正帮您教训他。”
宁嘉佑被他的无耻震惊了:“我没有!你别瞎说!言总,这真的和我没关系!”
言朔没有理会他,只是玩味的望着言天浩:“言家长孙?”
言天浩的脸顿时刷白,担心言朔听到后面那句“瘫痪”:“三叔……我胡说的……”
“胡说什么?你不是孙子,难道你三叔是?”宁嘉佑害怕归害怕,又忍不住怼言天浩。
麻蛋,他刚刚被按在墙上,到现在还疼得手发麻。
言天浩恼恨的瞪他,却发现言朔同样瞥过去,愣是将他的眼神逼退。
自打那场离奇的车祸后,从前便冷情冷性的言朔对言家人也愈发防备。
言天浩现在能在言氏上班,只是因为他父亲在言氏有股份,和他是言朔的侄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急得满头大汗,支吾着道:“三叔……我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说……”说完还特地瞥了眼宁嘉佑,生怕暗示的不够明显。
宁嘉佑担心他背后捅刀子:“你要是想解释刚刚这事,不如当着我的面说清楚。背着我找你三叔私聊,谁知道你会编出什么鬼话骗人。”
言天浩心虚,低吼他:“我们言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但要是涉及我,我就有发言权。”宁嘉佑剜了眼他,对言朔道,“他含含糊糊半天都没说出什么,一看就是心里有鬼,谎话还没编完。既然如此,那我先说。”
言天浩大声打断:“你做梦!别想给我身上泼脏水!”
“你身上够脏了,我对垃圾没兴趣。”宁嘉佑面色鄙夷,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三叔,是他动手在前,我是正当防卫!他还踹我!”言天浩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处清晰的印着一道脚印。
宁嘉佑只恨自己没一脚踹死这个小畜生。
他正要为自己辩解,忽然看见言朔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漠的指向一处。
顿时,言天浩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怎么忘记了电梯口有监控!
言朔或许不在意他和宁嘉佑动手,但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欺骗他。
言天浩面色惊恐,僵着身子不敢看言朔。
电动轮椅发出轻微的马达转动声,言朔神色淡漠的朝外而去。
碎裂的酒精瓶摔在路中央,正好挡住轮椅的去路。
言朔眉头微蹙,宁嘉佑很有眼力劲的上前捡起:“言总请。”
言朔看了他一眼,控制着轮椅往前,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早就被宁嘉佑叫上来,言朔按下按钮,门便开了。
眼见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在电梯门口,宁嘉佑如同一只身形灵巧的猫,快速追上去,在电梯关门前钻了进去。
因为扫描到他,电梯门重新打开。
宁嘉佑顺手将豁口的酒精瓶往言天浩那里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