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凛似乎对自己被拒绝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卫知怀离去,落日余晖倾洒于卫知怀背后,让他纷飞的衣角和墨发都似乎带了点金色。
印象中从少时起,皇兄就一直这么冷漠,外表他总是在笑,然而那心却是谁也进不去,像个刺猬似的,宁愿把身边人扎的鲜血淋漓,也不能让自己受一点伤。
“皇上,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您看?”大太监吴若海谄媚地笑道,他的肥肉把他眼睛都挤成了缝,脸一眼看上去油光满面,平日里肯定是没少吃好的。
这时,卫知凛似乎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他理了理自己因为走路而有些凌乱的衣摆,挺直了脊背,微扬下巴,恢复了身为帝王该有的做派,然后说道:“回永寿宫。”
永寿宫内,端木月仍旧是坐在主座上,面色不好地低头想着什么,直到太监一声皇上驾到,她才敛了不悦的神色,换上一副笑脸。
她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宫门前,看着向她走来的卫知凛,温柔地说:“最近国事诸多,凛儿怎么有空来看母后?”
卫知凛扬唇轻笑,他避开了端木月,直接向永寿宫内走去,“百善孝为先,朕虽为皇帝,但却也是母后的儿子,若非没有母后,也不会有儿臣今日,只是有一事,朕想不明白,还望母后能告知一二。”
端木月见卫知凛直接无视自己,倒也没有恼怒,而是十分自然地转身跟上他,问:“凛儿有事便尽管问,哀家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卫知凛:“母后久居深宫,是如何得知最近国事诸多的?”
后宫之人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若是有谁初触犯,那是不论身份地位都得杀头的大罪。
因此,端木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因为她从未想过卫知凛会突然问这个,但她反应及时,很快就答复道:“京城刚入春,但是前些日子不是刚下了齐膝的大雪吗,哀家猜想民间的庄稼估计会冻坏不少,因而有了那份猜测罢了。”
“是吗?母后猜的可真是准。”卫知凛摸着自己大拇指上的墨绿扳指,语气里不知是试探还是怀疑,“那您可知道,前些日子京城还发生了几件命案?”
这下子,端木月开始装糊涂了,“这哀家当然是不知道的。”
“既然母后不知道,儿臣便和你好好讲讲。前几天,京城外山脚下的猎户,发现自己的女儿意外被人杀害于家中,他去报案后,衙门没抓到凶手,命案倒是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好几起,最近的一起,是秦桀的女儿秦瑶被杀。”
一听到秦瑶这个名字,端木月眼里立马闪过惊愕,但她很快就掩饰了下来,有些僵硬地笑道:“居然有人如此心狠手辣,凛儿你可一定要派人将其捉拿真凶归案,以平百姓之惶惶。”
“母后此言,儿臣也觉得甚是有理,”卫知凛突然抬手叫道,“来人,将端木月拿下。”
“凛儿!你疯了?!”端木月顾不得自己的威仪,连忙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卫知凛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母后,当初你暗中派人从天机所把国师抓走,就该料到了如今这个结局。不管是动用禁术,还是草菅人命,任意一条罪名,都够您一辈子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