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丞一向好面子,说不出不请客的话,更不肯承认家里没有好酒,硬着头皮答应次日晚上请客。回家翻了一通,几坛子以前视若珍宝的好酒如今都变得像潲水一样,打发仆从出去买酒,结果还不如家里珍藏的。
孙医丞唉声叹气,一夜都没睡好,鼓声一响,坊门一开,等不得提前递上名帖,就直奔公主府而来了。
“咳,老臣昨日季考中,受到考题触动,忽想起公主的脉案,觉得实在有必要再次上门复诊,还请公主莫要见怪老臣不请自来。”
“是这样啊!”沈梦昔哦了一声,伸出右手,让孙医丞诊脉。
孙医丞脸一红,他走得匆忙,连道具也忘记带,助手没带,药箱也没背,就这样空着两个爪子来到了公主府。
清风摆上脉枕,孙医丞心不在焉地号脉,换了左手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公主近年生产密集,虽是根基甚佳,但身体仍有所损耗,如此,老臣给殿下一个调养方子,喝上一月,定会有所改善。”
沈梦昔连连点头。
方子开了,孙医丞习惯性地吹了一下,交给清风。
“那,老臣就告退了。”
“医丞慢走。”
孙医丞艰难地迈步向外走去,神情纠结可怜,沈梦昔都升起了恻隐之心,她笑着问:“孙医丞,不知前日的酒,可还喝得?”
孙医丞立刻两眼放光,站住脚,回身,眉飞色舞地说:“喝得!喝得!”
“那酒的度数有些高,医丞喝得惯就好。”
“那个那个......”
“府中还有很多,清风!去给孙医丞抬来五坛!”这酒,是沈梦昔将武陵空间中的酒,装到坛中封口改装而成,不过是三十八度的白酒。
孙医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沈梦昔派仆从将酒坛送上孙医丞的马车,这次孙医丞再也说不出硬气的话来,只说:“娘子学医的甚少,公主对医学青眼,是太医署的荣幸。老臣那孙女略懂些医理,改日让她来拜访公主,另外,平时公主但凡有何吩咐,只管命人来太医署召唤便是。”
沈梦昔本也未打算到太医署上课,如此一番,一半是和孙医丞开个玩笑,一半是想得他一句承诺,随时请教。此时,心中也很舒畅,“孙医丞,饮酒要适量,莫要贪杯才是。酒还有的是呢。”
孙医丞笑得眼睛眯起,胡子发颤,连连应是,上了马车,亲手护着酒坛,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