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师姐,就是你修为比我高,也该喊一声师姐才是,”温陶慢悠悠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单殊然干什么。我可不信,在辟雍、成均二峰,单殊然还真能一手遮天了不成!辟雍、成均二峰可是弟子峰,直属于主峰,这事闹大了,我们说不定还能见见掌门一面呢。我自去岁拜入山门以来,还从未见过掌门一面,若是这般见了,也算一个不错的体验。”
张伟被她的话惊得颤抖了两下,还想开口喊温陶的名字,却在她不露丝毫怒意的笑意下哑了声,喏喏唤了声:“师姐。”
温陶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方抬了腿,看样子才算放过了张伟。此时,田改之虽然身上伤痕不少,看着狼狈非常,似乎一副重伤的模样,却已经把另五个弟子揍得满头大包躺在地上哇哇直叫了。
温陶冷声道:“这次赵管事事情繁多,没有空料理你们的小事,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假借单殊然师弟的名义,在外狐假虎威,任意欺辱三院弟子,竟是连我和改之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想着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我可就不客气了!”
蔡昂听她这般说,不由得跟身边的李思宁小声吐槽:“刚刚还听她不是这样说的呢。”
温陶听到了也只作不知,又厉声警告了张伟一行人才算罢了,后又与围观弟子说了几句,提了几句衣服首饰,这才算停了。围观弟子渐渐散去,及至一个玄衣长袍的青年男子走到众人身前,面色难看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张伟等人,才看向温陶。
一旁的盛谦和李思语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单殊然的一举一动,就连田改之也浑身紧绷的看着他。
单殊然的目光在温陶和田改之的身上来回逡巡,最后还是落在了温陶身上,他竟是拱手,唤了声:“温师姐。”
温陶点头示意:“单师弟,我方才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单殊然点头:“师姐说的是,张伟竟然打着我的旗号在三院肆意欺辱修为低下的弟子,可见其人品低劣不堪为友。昔日殊然眼拙未能识人真面目,如今往后,却是看清了。”
他话有所指,温陶也不在意,只面色平静道:“你若当真有意这三院弟子之首的位置,只管后面再来找改之单挑便是了。何必如此手段,既折了人手也丢了面子,若非我不想将此事闹大,怕是就让改之揪着你的衣领子,我们一起去赵管事那里理论理论了。”
单殊然面色几变,最后竟是拱手长鞠。
温陶也不在意,对着身后明显有些发愣的几人挥挥手,轻声道:“走吧,我们去今源湖把损坏的册子拾上来。”
温陶率先走在前头,田改之紧跟着他,盛谦和李思语四人竟是怔楞了一下,随后紧紧的跟了上去。
几人沿着弟子道往今源走,这里离今源湖近,没几步就到了。但见傍晚斜阳映山帘,湖光粼粼尽秋色。只湖面和湖边的几本册子委实碍眼。
几人一边清理,一边谈话。盛谦长叹着,看着温陶久久无言,随后道:“我们和温陶你共同生活了快一年了,从来觉得你性子温和,也不和别人红脸,顶多就是性子坚毅,修炼刻苦,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见你这般逞威风的呢!”
“盛师兄觉得我这是在逞威风?”温陶轻笑。
蔡昂倒是点头,沉思后道:“我倒觉得你这般作为很符合大师姐的名头。”
李思语笑笑,道:“的确如此。想不到平日里温和、一向好说话的温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像一只小老虎,你可是没看到周围有不少弟子都被你打张伟的动作和恐吓他说的那些话吓得不行。”
温陶迎着湖面拂过来的秋风,顺了顺鬓边有些汗湿的碎发,悠悠道:“我这也不是隐藏太深。只是他们往日所为,并不触及我的底线罢了。我既然做了这个大师姐,就要把这件事做好,既然单殊然想要阻拦我,我便敲山震虎,让他也意识到我们不是好惹的,这样他以后行事就会顾忌许多,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了。而且张伟混迹乙院十年,此时杀了他的威风自然也有利于我们日后为事,比如说这次换衣季。我敢说,不消三日,我们加订的两百册子就要哄抢一空,三院两峰绝大部分人都要听说今天这场事了。”
温陶没说出来的是,这消息传言之快,流传之广,只怕今晚就能传进赵管事的耳朵里,甚至再过几日也能传进越灿、冯乐君或是汪巍单真的耳朵里,到时候单殊然再想随意使什么绊子,怕也是没有今天这般容易了。
事后也果真如温陶所说,不消三日就有诸多弟子上门求购,未及十日,温陶一行人已是把赵管事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甚至比之往年还要多出不少。赵管事依着宗门制度也给了温陶和田改之每人五百枚下品灵石的奖励,但那个时候两人都已经不感到有如天降横财了,因为照着多出来的那部分衣物所获得的灵石,扣除杂项后他们几人每人也得了将近两千枚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