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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窦公公的小傻子 > 第 1 章

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br>开文啦,今天双更,评论有红包。请大家一定一定一定要收藏,鞠躬。

这次要缓慢地讲一个爱情故事,欢迎理智讨论,觉得不好看可以弃文,但千万不要告诉我,也不要骂我: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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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设定:

1、宫内各监、各司都设有掌印太监,即为各部门一把手,其中司礼监掌印是整个皇宫的一把手。

2、内学堂为司礼监内设机构,相当于一个下属事业单位

鹿白是极讨厌窦贵生的。

倒不是因为他比正经男人少二两肉,更不是因为他仗势欺人——人之本性而已,没什么好怪的。她讨厌他就讨厌在,这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尖酸,刻薄,谄媚,弄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惹人生厌的气息。而且还打她。

最主要是他打了她。

是以一回来,鹿白就怏怏不乐,见了谁都不说话。甄秋好心地凑了过去:“小白,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替你骂他。”

鹿白瞥了他一眼,哭丧着脸不说话。放到别人那儿,多半就是“说出来主子给你撑腰”,在他们这儿,别说主子给你撑腰了,连主子都没人给撑腰。顶多就是说出来心里松快松快,再得别人两句安慰罢了。

“甄秋,”鹿白抿着嘴,像是要哭了,“我让人给打了。”

甄秋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一番:“谁啊,打哪儿了!”

他可从没见鹿白这么难过过,还以为是哪个太监宫女,见她长得傻气,又欺生,对她怎么样了。

鹿白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说话都带了哭腔:“典刑司……”

甄秋不解了:“你犯什么事儿了?”

不管犯什么事儿,也该先找主子报备了再罚呀。何况小白怎么着也占了个六品女官的名头,再不济也不该沦落成这幅惨相吧?

鹿白姿势怪异地蹲在石阶上,随手揪了一片叶子在手里使劲揉碎,悲愤得不能自已:“我裤子还让人扒了,太不要脸了!”

前些日子整肃宫闱大行动,已经明令禁止了太监和宫女私相来往,更遑论肌肤接触了。今日竟然还发生这等宫女被当众扒裤子的行为,简直有违宫规,有失体统,有辱斯文!

“别说了!”甄秋一把捂住她的嘴,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随即立马意识到不对,忙甩开手,蹲在她半步远处,“怎么回事啊?”

鹿白扔了叶子,用脚尖点了两下,没精打采地开始复述方才极其屈辱的经历。

严格说来,扒裤子的小太监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叫窦贵生的恶鬼。

鹿白早就听说过窦贵生的名头。

进宫第一天她就知道了,这宫里除了主子们,不能惹的还有一位,就是司礼监秉笔、典刑司掌印,太监窦贵生。司礼监秉笔说来好听,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实则跟他们底下人没什么干系,最多不过是感叹两句“啊圣上真宠窦公公”,然后巴结得更起劲了而已。且上头还有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压他一头,算来算去,他也最多称得上是个二把手。

但典刑司就不同了,宫中男女老少,凡是触犯了宫规的,都要被拎去典刑司处置。至于宫规谁来定呢,自然是窦公公;至于有没有触犯宫规谁来定呢,自然是窦公公;至于怎么罚谁来定呢,自然还是他老人家。

这可是性命攸关、杀头掉脑袋的大事,由不得大家不怵,也怨不得窦贵生能在宫里横着走。

譬如方才,单单因为看她不顺眼,就二话不说,直接把人临到典刑司打板子了。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遭的哪门子殃。

甄秋的声音颤抖得像吃了弹簧:“谁?”

鹿白道:“就窦贵生啊,你不认识吗?”

空气霎时凝固了,半晌,对话才得以继续。

“你怎么招惹他了?”甄秋虽然胆战心惊,但仍不免好奇。

“我知道就好了!”

认真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端详传闻中的恶鬼。他立在那儿,像一张空白的信笺,任人涂上几笔什么都可以。从他身上读不出任何情绪,一眼过去,转瞬间就能忘个一干二净。

风从大敞的青石壁间猎猎涌入,呼呼作响的绯色衣袍,跳动如同一颗濒死的心脏。

鹿白常常想,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矛盾之人呢?他明明毫不起眼,却正因不起眼而叫人印象深刻。他明明是个欺下媚上的小人,却自带一股青松挺且直的文人豪气。那双眼什么情绪都没有,但被它默默注视之时,却如同天崩地陷,河海奔流,万般情绪涌入心头。

似乎没有一个词能形容他。

直至许多年后,她终于想到无比贴合、无比精准的两个字:傲娇。

他也许是半途折返,又或者是根本没走,盯着鹿白,似笑非笑道:“莫啼院陆白,跟我走一趟。”

出乎意料的,他的声音柔和得不像话,让鹿白一听就浑身酥麻,心神荡漾。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乖巧地跟了上去。

窦贵生进宫许多年了,具体年纪没人说得清。提到他的时候只剩畏惧和缄默,至于年方几何,压根没人在乎。鹿白偷眼打量,瞧着倒是不年轻。眯着眼时,眼角露出两道细小的皱纹,是老太监了。

他身上飘着一股被火烤过的竹子味儿,清爽冷冽,还带着点湿润的甜气。鹿白紧紧跟在他身后,恍惚间仿佛踏上了奈何桥。引路的是一根陈年红烛,稍不留神,便会被烛火付之一炬。

“敢问公公,咱们去哪儿啊……”她打了个哆嗦,小声问道。

窦贵生眼珠子斜了一下,没回答。寻常人定要被他这表情吓傻了,但鹿白此时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着方才的事儿。

她没有过男朋友,更没有过女朋友。但她知道,一言不发的窦贵生就跟拒接电话的女朋友一样可怕。

她错哪儿了,怎么把人惹了,她自以为的错是不是他认为的错,以及,道歉到底该用什么姿势才会死得好看一点……一连串问题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鹿白绞尽脑汁,努力回忆道:“我先前在靖萝园里还见过他一次呢。”

先前贾公公偷偷传话过来,说太子殿下正在靖萝园小憩,叫她速速前去。对于勾引太子这等事,鹿白实在没什么信心,但是背后那群人仿佛猪油蒙了心似的,对她寄予了极大的希望,盼望着她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一举推倒太子这座巨塔。

鹿白只得去了。当然,不是因为对太子侍妾的位子感兴趣,只是出于一种投桃报李的感激,以及被胁迫的无奈。

先是救她一命,再把她家人捏在手里,恩威并施,手段确实高超。她不奢望“事成之后送你回家”的承诺能兑现,只求那记不清的爹娘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身为穿越人士,鹿白身上有种近乎傻气的自信和异乎寻常的超脱。她对男女之事没有太大抵触,要是太子品貌性格还过得去,她也不算吃亏。成与不成的,她都对自己的处境不甚担忧。

到了靖萝园,只见到一个人。虽然进宫没几天,但对主子们穿什么戴什么也算是烂熟于心了,毕竟这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是以鹿白怎么也没想到,“丹色”的太子常服竟然跟“绯红”的一品太监官服如此相像。别说她了,是个人都没想到事件竟会这么发展。

事后她曾无数次懊恼自己上辈子不是个设计师,不能第一时间分辨两种颜色的细微差异,以致于以后一见窦贵生那身红衣,她就会条件反射地觉得屁股隐隐作痛。

“咚”的一个脑袋磕下去,鹿白朗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没人说起,她也不敢动。等了半晌,头顶蓦地传来一声轻笑,一道轻柔到让人头皮过电的声音响起:“这是哪宫的丫头,连太子殿下都认不出,眼睛是鱼鳔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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