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很好奇,这都一年里你到底藏在哪里?去哪儿了?连你青梅竹马的病秧子都舍弃得下。”
凤臻不应。可“青梅竹马”四个字如同火上浇油,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玉清卓砸古慕寒灵堂的景象!就更加怒不可揭,藏在袖中的拳捏得更紧了。
玉清卓深不以为然,继续道:“陛下知道吗?这一年中,玉郎是如何过来的?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众人皆认为玉郎是因为批阅奏折到天亮,唯独玉郎自己知道是睡不着才批阅奏折打发时间。
因为只要你还活着,玉郎便不会安心。你永远是玉郎的一块心头病,与皇位无关。”
凤臻本也不想回应,但还是学着他的样子,扬了扬嘴角。
呵,原来那些年的时光并非只成为了凤臻心魔,也成了玉清卓的梦魇。
也对。他是七尺男人,为了达到目的不得已委屈求全装腔作势,依附着个女人求荣辱,“红装妖媚,阴阳怪气。甚至成附庸玩物。”
这也是他的耻辱。
所谓“共枕异梦”,大概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玉清卓并不恼怒,反而也笑了起来,继续道:“没办法,陛下太聪明了,跟你娘一样,逮着个机会就能翻身。令玉郎不得不防……”
宛如诉说一般不需要她人回应,他抬着下颚指向殿中最深处的明皇龙榻,似笑非笑道:“还记不记得这龙榻?曾经有多少个**是玉郎陪陛下度过的?当时有多欢愉,你可还记得?”
以前的事,凤臻倒是想忘,那也得忘得了才行。
细数整个凤妤国除了古慕寒,能让她上心至今的人或事已经屈指可数了,玉清卓便是其中一个。
遥想当年,凤臻见到玉清卓之前,还是位受着恩师批示,勤勤恳恳操劳国政的“明君”。
因为自幼见多了母帝后宫中为争宠夺爱的景象,自己也留下心理阴影。一度认为若是自己的后宫,再多些人来这般闹腾,便不是分忧解困,反而制造麻烦,她也没多少时间去管制。
可上书奏折一本接一本,日日持续,上奏之人也次次有变,如同场车轮战,每本都有自己的说辞,都能指出扩充后宫的必要缘由。于是,她唯有假意准奏,心里不以为然,仍侧重于国政。
第一批面首甄选出了三十余人,当中有五人来自朝臣宗亲。这些她原本搁之任之,唯按照规矩相对赐了财务职权。
偶然一日,她批阅完奏疏,出了书房才知已至深夜。回梧桐殿的路上,竟累得在皇撵上就小憩起来。直到,被一阵悠扬动人的笛声唤醒。
不是大司乐的声腔。
承凤臻的命令,宫女太监侍卫等一行人,寻着笛声找到了新进面首的平乐涧,方见一白衣男子以背影对人。
看不着容貌,却让人觉得超尘脱俗又充满神秘。
洁白玉笛上手指灵活游走,吹奏着激奋宏伟的曲目。到了忘情时候,连着身子也随调子摇摆起来。
玉笛人所面对的方向,则是名舞剑的蓝衣男子。似乎与笛声有所共鸣般,他大部分动作都极为酣畅用力,有腔势,身形也敏捷轻盈,动作招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如此一看,倒不像世家公子,反而像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士。只不过手中的“剑”,是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