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好在,在我内心煎熬地数到第十四个数字的时候,一声轻微但持续了两三秒的冗长齿轮转动声,终于在我那早已被十四秒的煎熬磨得敏感至极的耳朵里如同加了扩音器般扩大、响起。
而那机械声停止的一瞬间,火灯里那炙烤着我的烈火便也骤然消失殆尽,像被底下的什么东西给抽走了一般。
……
好疼。
这两个字是我今天反复重复的第N遍了。
但这次的疼。又跟断手的无法相比,因犹过之。
……
感受着右手处的炙热消失后,滚烫的手接触空气的那一面无疑将痛苦再加一分。那种感觉,就像是用开水去烫一头活物,待烫到半熟,那活物也到了最痛苦却又勉强还存有一丝神智撑着的时候,你就突然又伸出手,狠狠地扯了那活物半熟的皮肉一下一般!
那时,再殷不出半丝血迹的皮肉,裂痕必定瞬间纵横。
而我此刻的状态,就如此。
只不过,扯我那被烧烂的皮的不是人,而是烈火退却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丝凉空气罢了!
“啊……”快被我为了止痛而咬烂了的唇瓣间吐出一丝痛吟。我缓缓抬起头,像被包了一层膜的眼球定定地看了一眼还架在火灯里的手,骤而大愣,而后苦笑。
……
不知道……
大哥看到我的手变成了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心情。
可能,再也不会夸我的手好看,也不会再让我帮他按肩了吧。
毕竟现在就连我、看着这只手,都觉得恶心!
“四姐……丁儿怕。”老六带着颤的童声拉回了我的思绪。他扯着我的裙角,正泪汪汪地看着我。
真好。不再是那种眼神了。
“……”
“丁儿乖,别怕。”
“四姐没事。”
“丁儿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五妹,是我的错……”
“真的对不起……”
原来眼泪彻底干掉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