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开始下降时已经是半夜，她的情况也有所好转，竟然某一瞬间还认得她。

“钟汀白。”

“有事快说。”钟汀白昏昏欲睡的打了个呵欠，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次她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让给我？”

钟汀白满口答应着“让让让”，等喻香茗又昏睡过去时，她发猛然反应过来。

“让什么让啊！”她小声地反驳回去，“别的都能让，就他不行。”

她重新直起腰，又给她测了一遍体温，自言自语的说：“你被枢哥哥连累，遭了罪，所以他格外心疼你，这我能理解。”

“我曾经激怒过袁野，如果这也是你受伤害的原因之一，那我该向你忏悔，所以我伺候你。”

“但你要我把枢哥哥让给你，这不行啊——”

“喻香茗，你不要道德绑架我。我这个人任性惯了，没有道德的。”钟汀白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为什么偏偏是你，我特别讨厌你知道吗？哪怕是唐雪柔，是勾怡都行，可我就是不想让枢哥哥对你好——”

九枢站在外面把话听了个完整，与他猜想的一切都没有差别。但从钟汀白嘴里说出来就很不一样，他每听一句就心痛一分，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抱住她。

外面的兄弟们都睡得四仰八叉，只有门口和窗户边上守着两个警戒的。没人听见深夜里这个素来娇气的小公主是怎么委屈的，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老大，此刻正经受着多大的心理挣扎。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九枢走远了些才拿出，屏幕一亮照亮了他的脸庞。这段时间钟汀白瘦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青青的胡茬冒了尖，头发也略略长了一些，堪堪遮住眉毛。

微弱亮光下，九枢盯着那个号码，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下，按了接听。

“要这么久，是我打扰了吗？”袁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