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只是一抹神识，梦境中的她看不到他，他走到她面前，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

他伸手想要去接住那滴眼泪，却是不能。

心中翻滚，他想为自己找一个不是混蛋的理由，却找不到。

再怎么样，作为一个男人，既然答应了娶她，就不该故意伤她的心。

“对不起，娇儿，我那时……”他苦笑，“我那时是真的很生你的气。”

因为他万没有想到，她会做出那样的事，对他种下一种欢颜的毒，说是毒，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这毒会让人无法抗拒本能的渴望，令人仪态全无。

他还记得那时她闯进他的寝宫，问他是不是中了欢颜。

那药是月老研制的，他亲耳听到月老给她推荐这阴损的法子，她还装作高洁的模样，可谁知转眼回来他便中了欢颜的毒。

他记得那个夜晚，她脸上的无辜伪装的太好，更加刺激了他的怒火，他几乎残暴地将她压在床榻上，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你自己下的毒还装作不知道？”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撕扯她的衣服，她却惊惶地推拒他。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满脑子又都是身下那人对自己不依不饶没脸没皮的纠缠，还有她对自己用出这样无耻的手段，她根本不值得他去怜惜。

那一晚，他只是借着她发泄自己本能的欲望，第二天醒来，看到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罪行，他原本也有一些愧疚。可她却拥被笑着同他说：“紫宸神君，发生了这种事，我要告诉父神，让你娶我。”

他所有的愧疚和歉意全都消失不见，只惊于她这一场好算计。

娶她，无所谓，他本就是无心的，她要嫁，可是她自己说的，她设局只为嫁给他，在他看来简直是愚昧无知，他就是如了她的意又如何？

那时父神知他无心，只当唐娇一时兴起，逼着他娶了她让她开心，对他无甚要求。

所有人都认为，她嫁给他这事是用来寻开心的，可谁知，后来她竟为了他身陨了呢……

她这开心，寻得不怎么值得。

他看着她喝完了酒，大喇喇地脱去了嫁衣，就那么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她爬上他的床榻，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他听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没关系，你一个千万年的童子身，冰清玉洁的，不小心竟被我睡了，定然还不能面对这个事实。我不怪你，我也不会不开心的。”

她闭着双眼，说着这话笑了起来，可那长长的睫毛上却还挂着泪珠。

他的淡影明知道触碰不到，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拂，又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难为你一直觉得我被你睡了，对不起我……”

这梦境十分心酸。他的神识退出来，看到她此时就睡在自己身边，心中滋味杂陈。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么伤心。”

她总是在笑着，还经常笑得没脸没皮，他便一直以为，她不会有伤心哭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