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董梁勃然大怒,“好你个秦川!一个小小百户竟敢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少他妈废话。”秦川不耐烦地打断他,“给句爽快话,这驻所,让不让我进?”
“你”
董梁气得脸色铁青。
他在镇西卫世袭镇抚官十几年了,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的见过多了,也收拾得多了,可从没见过姓秦的这般狂妄的。
见他只铁青着脸,半天不说话,秦川又不耐烦道:“这破破烂烂的驻所不进也罢,把我腰牌还来。”
董梁看了看手中腰牌,忽然冷冷笑道:“秦川,你区区一个百户,兵额不过一百一十二罢了,你竟敢逾越兵制,带兵三百人之多,哼!待我禀报都指挥使司”
秦川再次打断他:“谁告诉你我这三百人是兵了?我这些都是孟家庄的家丁随从,打理我生活起居的,大明律有规定武将出行不准带家丁随从吗?”
“你”董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少废话了,赶紧把我的腰牌扔下来。”
秦川愈发不耐烦了,他还得靠着腰牌出入关口,接受沿路盘查,若是被楼上那吊毛扣下了的话,这一路可就不好走了。
董梁深吸了几口气,眯着眼思索片刻,忽然一改刚才的语气,淡淡道:“既然外面那些人是秦百户的家丁随从,按照大明律,非官兵亲属不得入卫所驻地,所以,请秦百户把那三百人留在外面,单独进来上任点卯吧。”
秦川没应声,而是恼火地暗骂一句,然后朝后面喊了几声。
后面那三百人当中,立马出来五个手持弓箭的九箕山老匪,到了秦川身边,齐齐张弓搭箭对准了董梁。
箭楼上那几人没料到他胆大包天到要射杀上官,立马慌了神,有的急忙抄起盾牌挡在身前,有的干脆趴在地上。
董梁反应极快,一闪身就躲到了一个手持盾牌的小兵身后。
秦川面无表情道:“我只数三下,三声过后,你若是还不把腰牌扔下来的话,我便踏平宁化守御千户所,取你狗命。”
“你你敢?”董梁探出半个脑袋,大声怒斥。
“一。”
秦川开始数数了。
“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二。”
“你”
“三。”
话音未落,一块黑乎乎的腰牌从箭楼上飞快扔了下来。
同时,秦川身边五个九箕山老匪齐齐拉开弓弦,五支箭呼啸而去,有的钉进了箭楼的柱子,有的则插在盾牌上。
“董千户,下官改日再来上任。”
秦川捡起地上的腰牌,调转马头,大摇大摆走了。
很快,他那三百骑便跟在他身后,在暮色中朝北边一座行去。
箭楼上,董梁摸了摸自己身上,没发现箭支之后,长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
那八字胡小官,手臂上中了一箭。
董梁没空理会他,只飞快下楼,朝衙门跑去,还一边喊道:“快快备马,拿我手书赶往阳曲,呈递山西都指挥使司,就说姓秦的意图谋反,引兵攻打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