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秦川不由握紧了拳头。
“轰”地一声,那巨大的岩石将一架来不及躲避的盾车砸得粉碎,然后继续往下,从秦川所在的小土坡旁边,往山下翻滚而去。
那架被砸碎的盾车里,传出了几道凄厉的惨叫。
山上,王刚豹五和手下欢呼了起来。
秦川皱紧眉头,定定望着那架几乎被砸得粉碎的盾车。
“爬上去,杀光那帮狗娘养的!”
山脚的罗大牛赤红双眼,挥舞着手中长刀大声咆哮。
剩余的十架盾车很快又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王刚豹五和手下四百多贼众从短暂的兴奋中回过神来,急忙又往下扔礌石。
一个时辰之后,共有十六架盾车爬上了半坡,离王刚豹五等人只有不到十步距离。
这时,山上的礌石已经所剩无几了。
“用火攻。”
不知谁提了一句。
“没用的,他们的盾车挡板外涂了一层泥,烧不起来。”
“用煤油。”
“寨子里连煤油灯都点不起了,你他娘的上哪弄那么多煤油?”
“这……”
“照我说啊,咱们杀下去,把那些盾车掀翻不就行了?”
“对,杀下去。”
王刚和豹五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然后齐齐抽出腰刀,大吼一声:“兄弟们,杀下去宰了他们……”
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山下一架盾车里突然冒出一团硝烟,接着豹五身子一歪,捂着肩膀倒了下去。
“不好,是火器。”
王刚反应敏捷,立马趴到地上。
这时,山下忽然枪声大作,那十六架盾车里又冒起一团团硝烟,十几个反应慢的人瞬间倒在了血泊里。
其中两架盾车突然在前端开了一个孔,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炮口。
“轰轰”两声,里面的两门虎蹲炮齐齐发出怒吼,两颗炮子呼啸着从王刚等人的头顶划过,在不远处砸出两个土坑。
这两炮虽然没打死任何人,但那轰隆的炮声和呼啸的炮子,把王刚豹五的四百多手下的胆子都给吓破了。
炮声刚过,就有人撒开两腿,没命地朝上方的寨子跑去。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四百多贼众眨眼就跑了大半。
“混账!回来,都给老子回来!”
王刚气得脸色铁青,挥舞刀子大声怒骂。
有些人傻乎乎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山下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这些人当中又倒下去十几个。
于是,逃跑的人更多了。
见那些人喊不住,王刚只得骂骂咧咧地拖着受伤的豹五往山寨退去。
山脚下,秦川站起身,抽出长刀。
“上山。”
“杀上去,宰了那群狗娘养的!”
“杀!”
五百多关帝军山呼海啸般冲上陡坡。
几辆炮车在数十人的连推带拽下,硬是运了上去。
其中那门五尺的大佛朗机炮车,系了整整二十条绳索,在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关帝军拉拽下,才勉强上了陡坡。
王刚豹五的人已经全部龟缩在山寨里了,寨子里也有不少礌石,但下面有一道坎,礌石只能攻击靠近寨墙的敌人,滚不到远处。
秦川让关帝军把火炮按在距离寨门一百步外,共四门虎蹲炮、四门小佛朗机和一门大佛朗机。
火炮都固定好之后,就开始轮流喷出火舌,集中轰击只有一条羊肠阶梯上下的寨门。
三座崖四百多贼众生怕被火炮波及,离寨门远远的,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炮击持续了半个时辰,那扇寨门和旁边的寨墙早已残破不堪,坍塌不齐了。
眼见轰得差不多了,秦川淡淡道:“继续上盾车,把小佛朗机炮车带上去,扎在寨门往里面轰。”
“大当家的,这次让俺来。”
早已跃跃欲试的罗大牛推着一辆小炮车,带着几个炮手钻进旁边的人字形盾车里。
很快,那架盾车便喊着号子,一步步往寨门逼去。
“顶住!顶住!”
王刚挥着腰刀,冲那些慌乱不已的手下不停嘶吼。
豹五则捂着受伤的肩膀,靠在刚凿出半个门口的将军洞口,绝望地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