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尚有百来丈的时候,牛五膘便扯着三个娃,齐齐跪在了地上。
其他马户也纷纷跪下,撅着屁股,脑袋趴在地上。
行在最前头的秦川觉得有些好笑,行近之后,便朗声道:“都起来吧,我不兴这一套,以后就别跪了。”
“多谢大人。”
牛五膘急忙扯着三个娃站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秦川一眼就瞧见了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他。
“回大人,小的叫牛五膘。”
“嗯这名字不错,养牛马多长膘。”
秦川忍着笑,一本正经说道。
牛五膘不知说啥,只一个劲傻笑着。
秦川翻身下马,把马缰交给身后的红衣侍从,让他们牵去吃草,然后四下环顾这座吕梁山第二大的草场。
“牛五膘,这云顶山草场拢共有多少亩?”
牛五膘陪着笑应道:“回大人,山顶和四周缓坡加起来,得有一万三四千亩左右。”
“这么大个草场,能同时放养多少匹马?”
“回大人,若年景好,雨雪充足草甸丰美的话,养八千匹不成问题,干旱年景少少也能养四五千匹。”
“嗯,不错。”
秦川满意地点点头,又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道:“我打算把这草场圈起来,在这建一个牧场,岚县那边还有几百匹种马和牧马,到时候一并送过来。”
“你们把马给养好了,我绝不亏待你们,到时候就按匹算钱,养出一匹健马,扣除粮草钱之后,按市面价的七成给你们结算,如何?”
牛五膘愣住了。
半响之后,他才噗通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其他马户也纷纷跪下来磕头不止。
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一匹母马每年产一胎,马驹养两年半就可以骑乘或当挽马了,种马和母马每年大概要吃掉大约四石豆子,还有豆饼、酒糟及秋冬时的草料等,马驹只需母马的一半,养两年半就可以卖了。
如今豆子很贵,要八钱银子才得一石,总得来算,养出一匹马驹,连带种马和母马吃掉的草料,按照如今的粮食价格,大概需要十二两银子左右。
粮食虽贵,马匹的价格也同样很贵,一匹两岁半膘肥体壮的骟马,能卖二十两银子左右,
扣除粮草钱,还剩八两银子,其中的七成就是五两多。
也就是说,牛五膘等马户每养出一匹健马,就得五两银子左右。
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十匹八匹母马,每年能产八匹马驹,两年半就是二十匹马驹,共得一百两银子,每年大约四十两银子。
这份工钱,可是比县里的小吏俸禄还高,足以让牛五膘等人对秦川感恩戴德了。
其实,这种模式对秦川来说也很有利,他相当于按七成的市场价向这些马户购马。
有足够的奖赏刺激牛五膘等马户,他们自然会精心照料那些马匹,给秦川养出膘肥体壮的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