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四十五度角斜望天空发呆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哎?你醒了,也对,我应该敲敲门的。只是都习惯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日子了。”进来的是特蕾莎,还端着一碗蔬菜汤和几块椒盐饼干。
“啊……没什么,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也还好,平常你都很配合就是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特蕾莎的问题一下把他问愣住了,名字……名字?自己是谁?
但在特蕾莎眼里他缄口不言的样子更像是在隐瞒,嘴角往下撇了撇,没说话,把手里的饭摆在了桌子上。
“刚刚的事,以前也经常发生吗?”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他换了一个新的话题出来。
“你是说叔叔和那个人吵架了?嗯,最近是会经常发生的。最近这里很乱,大家经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吵起来。”
“乱?怎么个乱法?”
特蕾莎说到这里,换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出来:“你知道吗?他们都说北方的军队打输了,很快这里又会有大征召,粮食会被收走,人也要背井离乡。而且现在,这里的盗贼也越来越多,甚至……”
她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话,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继续说:“甚至现在,还有怪物袭击人的行为。”
“怪物?”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从小到大他可没少听聊斋志异之类的鬼怪传说,什么趁晚上幻化成人的狐狸精会爬上你的床。走夜路的行人会听见有人声幽怨的叫他的名字,一回头就被拖到旁边的小树林里之类的少儿不宜内容他知道的可多了。
就算忘记了自己的身世,但特蕾莎一提到怪物两个字还是让他激动不已。
“对,叔叔说你好像就是被怪物袭击了,当时你身上是有爪痕和咬痕的。”
“咬痕……会不会是野狼?”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那里。”特蕾莎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看得出她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好,那你自己吃吧,现在应该也不需要人照顾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哦。”
“嗯,好。”
他坐在桌子前,饼干的味道些微的比昨天的干硬面包要好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吃起来就好像一堆干馒头渣撒上椒盐一样。
蔬菜汤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在他就着蔬菜汤啃了两三个饼干后就没了食欲。干脆把碗碟划拉到一边,从身上掏出这封他贴身携带的信件,仔细的读了起来。
“在这困难的时刻……黑暗比黎明来的更早,也持续的更久……愿崇高的敬意予以国王和他手下的骑士团们……”
他有意无意的念着上面的文字,大多数都是无聊的外交辞令,没办法从里面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最终他把视线的焦点落在了萨米什三个字上,这个信中提到的急需护卫的村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封信从自己的遭遇看来应该是没有送到另一个领主的手中,那这个村子怎么样了呢。
他把信重新放回上衣口袋里,起身出门,打算去跟磨坊主,那个中年男人打听一下关于这个村庄的事。
也许得知这个村子的情况之后,自己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萨米什?三个月前这个村子里就已经没有活人了,好像是被反抗军袭击了,但伯爵大人好像并没有打算为这件事出兵,这么久了,巡逻的兵士不增反减。当然,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实在不太明白伯爵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中年男人嘟囔着又扛起一袋面粉往牛车走去。
中年男人的话一下子把他之前推测的思绪全都打乱了,三个月前,村庄已经被毁,而自己却是在一个多月前重伤昏迷,身上留存着这一封未被送到目的地的信件,在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没有按时抵达皮克斯坦因堡,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奥戈恩伯爵为什么对发生在它领土上的一切置若罔闻。
一切的问题交织在一起困扰着他,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