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是一个黑暗且混乱的时代,所有技术都被冠以魔法的名讳,一般人只知道那些事物该如何运作,却不懂运作的原理。”
塔有些可惜地感叹道:“他们都被旧日的神蛊惑。虽然现在教会也紧紧控制着知识,但至少它愿意分享一部分给大众,并且愿意为大家解释那些知识。”
“无论这些知识是真是假?你知道,他们可以歪曲地解释那些东西”
克希尔忽地冒出来一句,毕竟,知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总不是好事。
塔听到他的话,欲言又止。长叹了一口气,每次提到的这些问题都是沉重的话题,塔只能按照自己的所见所闻将一切讲述出来,却无法改变这些。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
曾经的遗落隐者携带知识逃离教会,但他们也终没有将自己的知识公之于众,那些古旧的书籍与未知的技术都是与世隔绝的存在。
他们也同样侍奉教会的神,那全知全能的主却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
克希尔自然是不相信有什么神的,但在这个地方,不合常理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你听见一种荒谬的说法时竟难以直接判断是真还是假。
克希尔闭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哈格姆喊道:
“士兵们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十分钟后,所有人出发。穿过茂密的森林,这的森林可比乌瑞兹附近的林子还要偏僻寂寥。随处可见疯长的藤蔓与密布青苔的老石,脚下的路被杂草覆盖,每个人都要堤防着那草丛中是否有什么绊脚的东西或者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看得出这条路已经荒废许久了,在齐腰深的杂草里行走是对人的精神与**的双重考验,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杂草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尤其是见识到那令人作呕的怪物后,克希尔的动作便更加谨慎,就连那无数次拨开草丛的手都还像第一次一般不自然。
随着他们渐渐走出杂草,这名叫萨米什的村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和克希尔幻想中的不太一样,没有四处游荡着的怪物,没有怪异的植物,甚至连奇特的建筑物也没有。眼中所见只有一片破败,外围的数栋木制房屋被烧毁,其中大多已经塌毁,只剩木碳残渣。室内外都长着杂草,许多陶罐碎片散落在室内的焦土里。
克希尔记起来,当初磨坊主利普对他说,萨米什这个村子是被反抗军血洗的。就现在这些破败房屋的惨样,确实也像经历过一场洗劫的样子。
“提高警惕,不要靠近那些房屋,它们随时都可能倒塌。”
哈格姆对周围的人说道。同时拉下覆面盔把手中握着的剑抽了出来。
克希尔也谨慎地握住腰中长剑,小心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平安无事的经过了房屋的外围。那些朽烂的木头上长满了霉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腥气,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脚下是被火焰烤的焦黑的泥土,阵阵凉风从他们背后吹来,队伍中不时有人不安地回头看去,但也只是那几间破败的危房。
随着小队渐渐深入小村中心,眼前所见被火吞噬一空的房屋也不再稀。田地中的粮食、圈里的牲畜,那些劫掠者什么都没剩下,眼前所见只有被火侵袭过的荒芜的土地。
这支小队也像这荒村一样死寂,士兵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不是突然发生的,刚踏入这个小村子,这一股压抑感就已经笼罩在队伍里了。
越来越多的焦黑土地出现在眼前,克希尔望着那空无一物只被火灼烧过的院子,突然萌生出一个怪异的疑问:
“为什么没有血迹?”
克希尔向塔问道,后者愣了一下,显然是没跟上克希尔跳跃着的思维。
“不仅仅是血迹,你看那些没烧干净的杂物,摆放的如此整齐,不应该啊,难道说那些人抵抗都没抵抗便直接举手投降了?”
克希尔一语中的点醒了众人,大家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自从走进这村庄之后,就有一股久久不散的压抑感了,众人还以为是那些烧成了木炭的危房和寂静的幻境让自己感到紧张。但现在看来,那些都不是主要的原因。
从他们第一眼看见这个村子一直到走到村内,他们甚至没有看见一具尸体。无论是人的,还是牲畜的。
整个小镇看上去的确是被火烧干净了,但一切却保持着井然有序的状态,即使是一些破碎的器皿,也都在它们应该呆在的区域里:井边的水桶、房屋旁的木堆、靠在墙上的农具。它们都保持着被火吞噬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