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希尔屏息凝神,透过孔隙认真听去,没几秒他就听出来说话的人是塔,但他却听不懂塔在说些什么。
塔的语调急促且极不平静,克希尔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调说话。正当克希尔疑惑时,就听见另一个沉闷的声音。
那同样是克希尔难以理解的语言。他尽力贴近那个空隙,想看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试了好久才能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塔和士兵们被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黑甲血红披风的骑士围住,与洞穴中的那诡异骑士不同,他们并没有用什么类似骷髅的甲胄来装扮自己,戴在头上的只有一个桶盔,胸口处用白色印染了一个小型的十字架。
因为塔背对着克希尔,所以克希尔看不见塔此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神情。但他能够看见几个骑士用马围成了一个圈,其中一人在马上侧脸,平静地回应着塔,声音从那桶盔中传出所以显得沉闷。
这些人的马身上披挂着同样图案的马衣,马衣上描绘了一个类似于末日的场面——靠下的部位画着一个失去控制的城市,隐约可见倒塌的房屋与混乱的人群。远处还有燃烧着的森林。天空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火球正在落下,靠上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天空之上俯视着地面。
离得太远,他无法看清楚那个黑影身上的细节。他摸了摸那老人给自己的戒指,在他昏迷之前的记忆里,自己似乎听见了在遗落者木屋中听到的声音。他隐约觉得这个被描绘成天空中俯视万物的神般的黑影和那声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这联系是什么呢?
克希尔不记得自己曾靠着这戒指召唤出明亮的火球,在他的记忆里,只有那若隐若现的低语和自己如走马灯般快速变换的情绪。
此时哈格姆也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动静,他强行压住了那一份无措感,打起精神向那孔隙靠去。
但就是哈格姆这向前一靠坏了事。克希尔在这狭窄的通道里摸索半天才找到了一个角度让自己能观察到外面。但让自己保持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哈格姆那硕大的身躯又突然往他这一压,没两秒克希尔就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向前跌倒,而哈格姆失去了克希尔的支撑,身形一乱也倒了过去。
倒的那一瞬间,克希尔就知道出问题了。他在找角度时候感觉到了面前并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松软的泥土,随着两个半的成年男子的重量压上去,暗道口处浅薄的泥土和覆盖在上面的一层植物再也承担不住他们的重量了。
哈格姆在前,克希尔在后,随着暗道口处土层的崩塌,两个人浑身沾满了泥土缠着绿色的藤蔓从暗道口滚了出来。这里刚好位于一个缓坡处,两个人没滚两下就摔到平坦的地面上停了下来。
慌乱之中,哈格姆背上的盾也滚落在了坡旁。
克希尔一边暗暗骂人一边把裹在身上绿色藤蔓扯开,抬头刚好看见那几名骑士在马上看着自己。塔此时也转过身来,以一种复杂的表情望着狼狈不堪的克希尔与哈格姆。
哈格姆虽然身着重甲,但也敏捷地跳了起来。注意到周围充满敌意的骑士,他并没有慌张,一只手拨开阻挡视线的草藤,另一只手贴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战斗。
他不慌张,一是因为他身经百战,不会因为这几个人就惊慌失措;二是因为他认识这些骑士的盔甲。
他们是圣焰骑士团,教会的爪牙。
“圣星骑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中一人纵马转向,面对着哈格姆问道
他们早就看见滚落在坡上的盾牌,那四角星的标志也被他们熟知。
“没人告诉过我,我需要向圣焰的人汇报情况。”
“对,你不必向我们汇报你的任务。请你离开吧。”那些圣焰骑士一齐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整齐的动作不禁让克希尔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剑比起哈格姆的长剑剑身更宽,更适合劈砍。护手剑格被做成了骨爪的形象,剑柄上没有用皮革包裹,而是细密的螺纹。
“但其他人都得留下。”
说话的那名圣焰骑士用剑指了指被围住的塔等人,又指了指哈格姆身旁的克希尔。
“为什么?”哈格姆问道。
“就像我说的,你不必向我们汇报你的任务。我们也不会告诉你教会的意愿。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同样在执行任务,希望你不要阻挠教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