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普,你对我隐瞒了一些事,而且是很关键的事。那天你提到了给我换药,但我浑身上下的伤口早就结痂了,换药是什么意思?”
利普唇边斑白的胡须抽了抽,没说话。然后双手捂着头垂了下去,一副颓废的样子。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到这里,塔出来打圆场道:
“如果利普先生不愿意多说,我们也就不追问了。只是那个布袋子里的东西我们一定要拿走。”
遗落者的话提醒了众人,特蕾莎去拿那个布袋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两步路的路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去那边看看。”
望着垂头不语的利普,从怀疑中醒悟过来的克希尔有点不忍,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有些贪财罢了,自己没必要和哈格姆一起跟他针锋相对。
走出门外,克希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后哈格姆的质问声透过窗户与门缝传了出来,他那仿佛审问犯人的语气让自己也有些不快。
但不得不说,哈格姆确实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细微的问题,或许这些问题能揭开自己这幅身体的主人在死前发生的一切。
克希尔一边想着,一边迈步走进利普的屋内。刚进屋,他就注意到了一个趴在床上的天蓝色身影,隐约中还有小声的啜泣。
克希尔走到近处,凭借着烛光他看见了那条马尾辫,是特蕾莎。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在木箱中寻找那个布袋子,而是趴在床上啜泣起来。
克希尔在她背后站着,愣在了黑暗里。如果他面对着一个自信且充满活力的女孩子,他能厚着脸皮地跟在对方身旁想方设法的搭讪。
但如果是一个柔弱不堪的少女,他就显得黔驴技穷了。他一直不擅于处理和特蕾莎这种年轻的小姑娘的关系。
于是,在床边默然站了十几秒的他,做了一个让以后的他不止一次感到后悔的举动——他忽视了床上小声哭泣着的特蕾莎,径直走向木箱,翻动了一阵后,找到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一些零散的东西。
这估计就是利普所说的布袋了。
克希尔合上箱子转身离去,经过特蕾莎时,他注意到那小声的啜泣已经停止,想必是她已经听见了自己在木箱中翻找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催促自己一样。
他脑海中有一种声音告诉他:你应该去安慰她,轻抚她的额头,让她在你怀里痛快地哭一场,然后平静地问她哭泣的原因。
还有另一种声音提醒他:你不过是一个路过的人,或许这个怪脾气的小姑娘正在生你的气,不要再像个轻浮的花花公子一样招惹她了。
人在犹豫中很难做出选择,直至错过时机。克希尔悄悄地走出利普的房门,回头望了一眼,又静静地关上了房门。长叹一口气。
别多想,我只是来拿这个布袋,其他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克希尔心中默默念道。
他回到利普他们所在的屋内,哈格姆在菲妮克斯的劝说下语气已不再那么地咄咄逼人。不过,他仍旧用独眼充满敌意地注视着利普。
看到克希尔提着布袋走回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了那个布袋上。
克希尔将布袋子放在桌子上,慢慢解开扎在口处的绳子,将袋子从开口处平铺在桌面上。
眼见袋子里的东西一点点被烛光照亮,哈格姆突然惊呼道:
“怎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