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赶到青城东站的时候才六点。如果晴森已经到了车站，不是在取票处就是在候车厅。

伸手从口袋摸出钱包，自从钱包落在晴森家的那次之后，他才有了随身带钱包的习惯。

在手机上订了张票：青城东——甘北，和晴森同一趟车。然后拿着身份证到自助取票机取票。

现在是春运期间，车站人满为患，就连自助取票处也排着长龙。厉川环顾一周，感觉头晕得有点犯恶心。

他很久没有一个人进入这种人挤人的环境了。

厉城曾带着他旅行多年，但早期他对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知觉。只要不是厉城以外的人触碰他，他就是个木偶人。

十五岁前的几年，他开始对周围环境有所感应，厉城很高兴。即使他在那几年里，一旦接近人群就眩晕，严重的时候会狂吐不止。

于是厉城避免了在人多的节假日出现在车站之类的地方，一直到今天之前，春运车站的人潮他也只在新闻中看到。

排队半个多小时，厉川终于取到票：K1517，9号54座。晴森的票是8号车厢。

他选择进入候车厅等，不管晴森现在有没有到达车站，最后一定会出现在检票口。

而此时的晴森，正在市中心...吃麻辣烫。

从手机店出来后，晴森一看五点多了，想着火车上的东西不好吃，就近选择了一家麻辣烫。

一顿热乎乎的牛骨汤麻辣烫，晴森满足得眯了眼。听闻甘城美食也多，但是18个小时的车程还是挺要命。

她还没坐过绿皮火车呢！从汉阳到徽城、从徽城到青城坐的都是大白车。

一直想体验一下，旅游达人说绿皮车是旅行标配，所以她按部就班地选择了靠窗的座位——用抢票软件抢的。

等晴森到达青城东站，七点半已经过了。天早已经黑下来，然而车站人还是很多。

在自助取票处排队，晴森前面还有好多人。这就是春运啊？

她除了没坐过绿皮火车，还没切身体验过春运。每次开学季车站人也很多，但是没至于这么挤。

另一边的人工售票窗口，晴森踮脚都看不到头。

一个多小时。

终于到她了！晴森把身份证放到感应区，取了票，再走到检票处排队。

过了一关又一关，好困！网友们都没提醒这个时候不该出门旅行...怪她，也没几个人像她这种时候去旅游吧？

周围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多是在外工作的人赶着回家过年。

春节啊！她多久没有过年了？从院长伯伯不在后吧。

又是一个小时后，晴森得以检了票往候车厅走。

不跟人群挤电梯，晴森费劲地把箱子拎上长长的台阶。拉着箱子找到自己的检票口，勉强找到一个空位，赶紧过去坐下。

从大衣里面的口袋掏出手机，晴森叹口气，快十点了。

从公寓到车站检票口，竟然花了七八个小时，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旅行是不是也这么曲折。

点开微信，晴森重新申请一个微信号。申请好后进入网络设置，给旧卡重新连接信号，再登入旧微信。

还是给厉川打个招呼吧！

虽然她的旅行计划是一个月，但是路上的事谁说得准，工作的事总得交代一下。

果然，晴森登上旧微信后就看到了厉川的未读消息：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