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离开后,李海承开口:“晴森,最近很辛苦吧?”
晴森正把第二只弹的鱼丸塞进嘴里,李海承这么一问,她慢悠悠地把鱼丸嚼了咽下,才道:“是挺忙的,辛苦算不上,厉川比较忙。”
虽然这段时间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比较多,都堆在一起了。但是她有心理准备,一开始是要辛苦一些的,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所以算不上辛苦。反而是大神两边都要顾着。
“你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挺能吃苦的。”他听老陈说了,厉川的工作室今年才开始转型,才没多久厉川却要进入自家的企业了。
他和晴森在书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但是在他眼里的形象就是有些柔弱的。
“真的还行,别看工作室是挺忙的样子,但是我不是最辛苦的那个。陆经理很能干,员工也很给力,又有厉大哥帮衬着,我就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且我最辛苦的日子,已经过了。”
她最辛苦的日子,就是毕业以前的日子。九年义务教育,一直到初中都是不用交学费的,但是生活费是要解决的。
院长伯伯一年到头都在积极联系社会的资助,但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很多时候桐福院的开支都是靠院长伯伯赚的钱。搬砖、红白事、砖厂、茶厂,院长伯伯都干过。
等她再大一些的时候,14岁以后,就能到当地的茶厂去做短工了。汉阳和南安一样,盛产茶叶,大大小小的茶厂数也数不清。很多当地的妇女都会选择进茶厂做短工,拣茶叶。
拣茶叶就是把机器炒出来的粗茶进行人工挑拣,把茶叶梗、杂质细细挑出来,每挑一斤5毛钱。晴森周六周日都会去茶厂,一天下来最多能赚8块钱呢,拿到工钱了就高兴地跑回去交给院长伯伯。
院长伯伯总是高兴又心疼,有一次她还听到院长伯伯在厨房里跟阮阿姨哽咽道:“这孩子,我都不知道咋劝她,一个小女娃子自己跑去那些地方,咱能不心疼……”
茶厂的灰尘很大,而且茶厂只在春夏秋有活干,坐在里面就跟坐在蒸笼里一样。又痒又热,年小的她说不辛苦是假的,可是她更不想看着院长伯伯总是为了大家的吃饭问题而发愁。
院里二三十个孩子,最多的时候四十多个,生活费就是一大笔开支。养的鸡鸭都是拿来卖的,除了过年会宰一两只,其他时候哪里敢动呢?连鸡蛋鸭蛋都是尽量存起来卖的。
她去茶厂做两天工的工钱,就够给阮阿姨买两斤肉了,为什么不做呢?
高中之后,学业就比较重了,有时候周六周日也要上课。所以能打工的时间只有寒假和暑假,寒暑假的时候会有省内外的一些中介来学校附近宣传,哪些工厂招暑假工啦
晴森只跟中介走过一次,摸清了暑假工的套路后就一直是自己行动了。中介要从他们的工资里抽取百分之十到二十的中介费呢,她知道了之后心疼得不行。
李海承不再多言,晴森是孤儿这件事,厉川跟他说了一点。倒不是故意去问,下午在会场布置东西的时候他就顺口开玩笑一样问了一下厉川,都要求婚了有没有见过女方家长。
当时他想的是,厉川的笑容太少了,老人家都喜欢善谈的小伙子。纯属调侃的意思,谁知道厉川想了想,告诉他:“晴森没有别的家人了。”
南方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北方漂着,断了过往,眼里却是岁月静好。
“海承,你会想念在部队里的生活吗?”晴森吃饱了,擦了擦嘴又端一杯蜜桃乌龙茶咕咚咕咚灌。爽,通叔做的就是比奶茶店里的好喝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