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丞相一党就主动上奏,要求以太后之礼大葬慧太妃,以向天下人彰显皇帝的仁孝之心。
其他中立的官员和其他党派,都颇为意外。
而后又听说当天早朝后,奚霆就去了趟佛寺,求了两尊观音像,往宫里也送了一尊。
于是举朝上下都在猜测,是不是死去的慧太妃显灵,才使得一直态度强硬的丞相松了口,不然去请观音像做什么。
申屠雍听后,但笑不语。
散了早朝后,立马传了膳。
前几日心情郁郁,食不下咽,申屠雍了却心事,心情大好,今日他多吃了不少。
饭后,因没有丞相左右指指点点,他奏章也批得极快。
等他放下笔,已是临近傍晚,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张干净的画布,周围镶嵌着浅金绯红的边。
落阳渐渐西沉坠去,光晕暖得微醺。
申屠雍这才想起奚晗烟来,他转头去问内侍:“慈云宫那边可有人来?”
内侍摇头:“回禀陛下,太后宫中未曾派人过来。”
听到这回答,申屠雍心里有一阵空落,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垂着眼帘,脑海里止不住地盘桓着昨夜少女的轻声软语。
“交给我。”她说。
他以为只是她见他可怜,随口安慰他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她真的不是在骗自己,她是真的想帮他。
可申屠雍他还是不敢信,怕这只是他的黄粱一梦。
他不敢深陷,怕这梦一醒,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她是真心善,心有大义。
可她是仇人的女儿,申屠雍忘不了慧太妃喝下的那杯鸩酒,那是她亲自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