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氏听着还是有些尴尬的,她与谢夫人毕竟不比旁人,还是嫡亲的姑侄,按理合该头一日就过来的。
“这一阵发生了不少事情,玮哥儿的遭遇想来母亲一早便知道了,我既忙着替他寻医问药的,又要忙着白氏过来寻麻烦,一时竟就疏忽了,都是侄女的错,往后定然多来看望母亲,并设法为母亲在侯爷跟前说情。”
谢其玮的事谢夫人当然晓得,这是她最小的孙子,她也心疼,闻言也说不出责怪小兰氏的话,只与她道:“玮哥儿想来该是毁了,再请名医吃再名贵的药也没用,这是你膝下唯一一个男嗣,却到底并非是而放我唯一的男嗣,依着我看你倒是别将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妨趁着还能生,再给霜姐儿和玮哥儿生个弟弟出来,这样往后你们母子三个也好有个依靠。”
谢夫人大抵也只会对嫡亲的侄女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兰氏纵使知道这是事实,可到底还是有些难过。
“不说这些了,你与白氏是怎么回事,她做甚么要寻你的麻烦?”谢夫人以为这些年来她们妯娌两个的关系都还好。
小兰氏听着这话不由得又哭了起来,“还不是为了玮哥儿,玮哥儿成了如今这模样,我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可宛姐儿和珍姐儿又被过继到郡主的膝下,我没能耐寻她们的麻烦,就只好将这一通气发泄到韶姐儿身上。”
“底下的弟弟妹妹不懂事也就罢了,光凭着一腔热血就想为我们出气,可韶姐儿却是长姐,合该劝着点弟弟妹妹,再不然也该思虑周全后再出手,到最后伤的伤残的残,我气不过说了韶姐儿几句,估摸着是因为这让大嫂对我心中有了成见。”
谢夫人如今被困在小佛堂里,身边以往伺候的奴仆一个也没有,自然不知道外头的情形,对小兰氏口中的话也无从考证,更加不会知道其实小兰氏那日里做得比这还要更过分一些。
“再者,婆母如今被困小佛堂,谢家总是要有人主持中馈的,这事原先便该是大嫂做主的,她是谢家长媳,我本来也没说要与她相争,不过是侯爷因为她做的一些事情不放心她罢了,她就觉得是我在私底下动了手脚,于是近来很是针对我。”
“譬如什么?”谢夫人晓得这大概就是小兰氏寻自己的来意了,“她如今是寻了什么麻烦给你,以至于自己搞不定要过来求我帮忙。”
小兰氏看着谢夫人,又咽了咽口水,这才道:“若是一般事儿,我能自己解决也就自己解决了,再不济解决不了就挨一顿骂也罢了,实是今日这事事关我与母亲。”
“母亲还记得我们之前放在外头的印子钱吗,原是该要回来的,只那些人也不晓得得了谁的命令,又或是有谁在后头给他们撑腰,竟是敢不还给我们。”
“按理有思炯在,他们不敢的。”谢夫人这才凝重起来,“再者一时要不回来便去多要几回也就是了,谢家如今也没急着要钱罢,你何至于这样慌忙的过来寻我。”
小兰氏就又哽咽几分,“若仅仅是这样简单也就罢了,可我怕在这其中做手脚的就是大哥和大嫂。”
“试问以大哥在京中的威名,谁敢不还我们谢家的钱,除非是大哥自己应允了不让他们这一时半刻的还钱。”
“再者,如今郡主因为收养了宛姐儿和珍姐儿,就想着要扩建院子呢,郡主的意思是由谢家出这笔钱,大嫂也是因着这借口寻的我。”